落了座儿,方皇后便将一小碗粥推了过来,嘴里头边在絮絮叨叨。素来都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方皇后今儿个却一反常态地打破了规矩,看着行昭行仪庄重地用饭,心里头既畅快又自豪。
入这后宫几十年,用过的心机。扳倒的人,数都数不清。
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心里头忐忑不安却又满怀斗志。
“昨儿个夜里可还睡得安稳?”
行昭嘴里含着一口甜滋滋的热粥,听方皇后这样问,缓缓咽下,笑着点点头:“安稳。就是应邑的叫声太凄惨了,让人听着有些慎得慌。昨儿个可晚了,张院判估摸着是忙完这边的事儿了,又提着药箱急急慌慌地过来给阿妩将药上完,他瞧上去神色不太对。”
“张院判是个机灵人,否则我也不会用他这么久,他一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方皇后眼里都是笑,她将欣荣当自个儿孩儿养,却始终在惋惜两人终究是没有亲缘的。行昭却不一样,是她妹妹的骨肉,身上流着和她一样西北方家的血。
“应邑也就开头遭了些罪,张院判施了针过后,就稳下来了。肚子里的孩子命也大,究竟是保住了。”
“若是保不住,这一个局岂不就都废了?”行昭神情有些怏怏,拿银箸夹起碟里的那片儿玉兰花炸脆儿,喝下一碗热粥,顿时感到腹中有了着落,起身探了探外面,有一两个未留头的小宫娥神情专注地拿着笤帚扫青砖。
安静得只能听见“簌簌”地扫地声儿。
将那片儿炸得金黄的炸脆儿搁在了碟里,愣愣说着:“...阿妩可怕她拼着不要这个孩儿,也要说出临安侯,求皇上做主,皇上又心疼胞妹若再顺水推舟,最后应邑还是嫁进贺家。”
行昭想起了那个梦,应邑穿着大红的嫁衣...
“她不会。”方皇后拿帕子轻拭嘴角,看了看摆在落地柱旁边的自鸣钟,轻声说:“按照你说的计谋,一步一步逼着她,将她逼到了绝境时,再抛出一根救命的绳子,如果既能保全孩子又能不让贺琰涉险,我不信应邑会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