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另辟蹊径,或是揪住我的错处,或是设个坑让我去跳...”
话音渐低,最后低得一句话出口,连面前的浮在空中的微尘都没有一丝改变。
若要问贺琰后悔吗?
看看他鬓间突然冒出头的白发吧,再看看他如坐针毡的模样吧,就知道他的答案了
方福死了,应邑怀着贺家的种另嫁了,鸡飞蛋打的结果,让这个自诩谨慎狂妄的政客像被风沙迷了眼睛似的,看不清来路,更回不到过往。
贺琰腾地坐下来,佝下腰来手肘撑在膝上,双手捂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荣寿堂安静得像废弃了几十年的破旧堂屋,太夫人缓缓睁开眼,长喁一口气,如同在废墟上勾起了一根宫音的琴弦,绵绵长长的,却平静得水过无痕。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立刻烧了你手里头握着的那几封信,免得夜长梦多。梁平恭东窗事发,你们再也不需要手里头留着那几封信来防着他了。夫守妻丧一年,你结结实实守满了,正院里头方氏的嫁妆锁好,不准见红色,等到大大小小的节庆也记得给她做水陆道场,所幸办方福丧仪的时候,咱们家是做满了礼数的,任谁也指摘不了。方祈才入京,他虽个性直蛮,可也要先将定京城里的这潭水给摸清楚了,才能腾出空闲来,他不会贸贸然行事,咱们家有充分的时间准备。”
太夫人一长番话说下来,贺琰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嗫嚅唇角,半晌之后才启言:“...或者等他还没有站稳脚跟,咱们就先打他个措手不及?”
“也不急于这一时。”太夫人手里紧紧捏着佛珠,她感到一颗一颗圆润的佛珠如今却像一块一块烧红了的烙铁一样烫在她心上,佛祖在上都看着呢,她死后,大概是不会西升极乐,而是会下到阴间十九层被扒皮抽筋的吧?
为了儿子,她手上沾了长媳的血,从小养到大的孙女恨透了她,嫡亲的孙儿连家都不认了。
她为了儿子罪行累累,却仍旧不是好母亲。
“等过些日子请来舅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