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看冯驸马拿过来这封信的时候,沉下心来数了数,这都快写上千字儿了!微臣哪儿来这么多话儿说,哪儿来这么字儿肯写啊!求皇上明鉴!”
皇帝面容一抽,方祈不按常理出牌,兵者诡也,这他知道,可他再也想不到方祈竟然会以这种理由推脱...
无赖,还让人啼笑皆非。
和一箭射穿冯安东祖宗牌位的路数一模一样...
向公公束手交叠在前,将身子隐在暗处,暗赞一声方祈,听起来什么也没说,细细想一想,却能让皇帝放心。信是冯安东发现的,告诉方祈的是信中侯,拿到信时方祈还有闲心数数上头的字数...
谁都拖下水了,方家手上还是干干净净的,还能装作小白兔的样子,就算告状也是别人看不下去帮忙告的...
向公公拿眼扫了扫紧紧阖上的朱门,这个时候,信中侯怕是该出场了吧?
方祈还跪在下头扯开嗓子念叨,从“西北能有什么好东西?微臣带着三千将士在西北老林里啥都吃,就差鸟屎没吃了,容易么!”再到“西北一到晚上狼就开始嚎,信中侯哪儿是经过这个的人啊,抱着微臣就开始哭,哭得鼻涕眼泪全往微臣的身上蹭,蹭得微臣直恶心!”什么都说,身形歪坐在地上,瞅着殿里头没旁人儿,就不太顾忌了。
捶地。哭嚎。脸皱成一团。
眼泪同鼻涕一色。破音与哽咽齐飞。
冯安东半侧了身子,一时间连怕也忘了,看得目瞪口呆。他长在田头上,是见惯了泼妇骂架的,方祈这个模样比往前他村子里头的最厉害的那个婆娘还凶——至少人家的体力就没他好....
皇帝皱着眉头,望了望雕梁画壁的天花板,上回他浩浩荡荡回京面圣的时候,也是这样插科打诨。就把梁平恭贩卖军资的账册拿了出来的吧?那次他还能安慰自己,方祈是顾忌到梁平恭是天家心腹,才选了一个最委婉,最置身事外的方式捅破真相...
如今瞧起来,倒是自己多心了,这分明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