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我去,又何必在风口浪尖上惹眼?乱世出英杰,平稳安顺的地方瞧不出我的本事,在杂乱中闯出一条路来,叫别人看一看我的拳头也不小,别人这才肯静下心来听我说话。”
率直单纯的少年经历了丧母之痛。安静阴霾之后,终究长成了一个肩负担当。目光坚毅的好儿郎。
左想右想,外放东南是对行景最好的一场磨练,也是避开贺家最好的办法。
方皇后明明每日口里头念叨着“玉不琢不成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话头,却仍旧惴惴不安了许久。
放手让孩子去飞,每个母亲都懂得这个道理,可到了最后关头总是还有紧紧抓住孩子臂膀,舍不得放开的。
行昭也舍不得,哪家的妹子自家亲兄才从一个死人坑里回来又要把他推到另一个险境里去?可行景的一番话说得极斩钉截铁,“...母亲之亡可以怪罪到我年岁小,可也是因为我不够争气,无法让别人心声忌惮。这个世间苦的难的就该男儿汉去扛,那时候的贺行景无能做不到,我必须保证以后的贺行景能够做到这一点。”
少年郎笑一笑,眼神落在自家妹妹身上:“姨母也莫太挂心,阿景自会好好保重的,阿景还要给妹子攒嫁妆呢。”
在西北的风吹日晒,让行景的肤色变得离定京城里公子哥常见的润白极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沉的古铜色,眼神亮亮的又坚定,让人感到无比心安。
“...您啊您...”
行昭看着好笑,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却听见方皇后陡然沉声的一句问询。
“我记得景哥儿身边那两个丫鬟一直是跟着他的?听你舅母说一个长得很好身世也曲折,鹅蛋脸,柳叶眉的,名字也好听,叫...叫什么屏来着?”
行昭眉心一拧。
笔尖上头的墨已经微微凝成了一滴,颤在那儿摇摇晃晃地想要滴下去。
“叫玉屏,是在临安侯府就一直跟在哥哥身边的大丫鬟,父亲早逝,母亲在外头帮人做绣活儿,一家几口都和贺家没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