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别让筷子扎了手。
行昭仰脸笑静静看着十五岁的欢宜初初长成,既有小娘子的明丽又有女人家的婉约。笑着笑着便叹了叹:“那日圣旨下来,淑妃娘娘说了句话儿‘只想欢宜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却总不能如愿’,神色有些遗憾”
欢宜面容也敛了敛。
她长在深宫,没理会过朝政,六皇子周慎却不一样,圣旨一下,便风风火火地来将利弊摆在了台面上说得清清楚楚,“说好听点儿是招安,说不好听点儿就是拘禁,父皇分明是将长姐当成了盾牌。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父皇年过不惑,是该考虑立储事宜了,却在这个时候将正宫皇后的娘家与有可能上位的皇子缠得紧紧的,是什么意思?浅里想是捧,深里想就是杀。捧杀之道,帝王心术。汉武帝赐婚卫青平阳长公主,纳卫氏女为后,给尽荣耀,再捧霍去病与卫青相抗衡,最后事涉太子谋反一案,卫皇后被废,卫家失势”
史册不尽信,不全信,汉武帝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立卫皇后所出之子为储君,虚晃一枪,意在卫氏罢了。
当时当景,今时今日,境况虽有不同,却何其相似?
行昭没有听到六皇子这番话,如若听见了,心头的震撼怕是不比当日看见那盏花灯时低。
老六周慎到最后低了低声音,像是说了什么,欢宜却当做自己什么也没听见,“父皇想将自己当做汉武帝,可方祈就算不是赵匡胤、王莽之流,也绝不可能是卫青。”
大逆不道的话,却让欢宜在欢喜之中,陡然警醒。
史书上没写嫁给卫青的平阳长公主的下场,可她却完全能够想象得到——夫家都被抄家了,就算是公主,能保住一条命,能保住尊严和立场吗?
“身在皇家,长在掖庭,哪来这么多的平淡啊。”
欢宜笑一笑,与行昭直视,意味深长:“人们说嫁人,嫁的是门第和宗族,我看不尽然。如果平稳富足的日子,和一个品性低劣的男人一起度过,我宁愿选择一条坎坷曲折的长路,只要身边的人是好的,便嫁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