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最让人温暖的。
入了冬后。日子便越发地冻起来,行明的婚事就定在腊月冬儿里办。方皇后到底还是赐了一丈高的红珊瑚盆景当做头一抬嫁妆,算是给行明添体面儿,方皇后不提让行昭出宫去观礼,行昭闷了闷也没提这档子事儿,托了林公公捎了封书信还有一个装着两千两银票的大黑木匣子当做添妆。
林公公回来时笑呵呵地捎了话儿:“贺三姑娘想同县主写封长信,拿着笔想来想去也没写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只让奴才给您带个话儿,请您千万勿念,万事皆好。”宫里头人机灵,想了想又笑,“奴才估摸着三姑娘适时也没这个功夫来写信——正在选嫁衣的布料子呢,满屋子大红蹙金丝苏绣缎料,鸳鸯并蒂双囍纹缎面,蚕丝锦的,十样锦的,全架在木架子上险些选花眼呢”
行明生性豁达,也该放下了,这都有心思选嫁衣料子了。
行昭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听说不出宫观礼,莲蓉有些怅然,想一想便明白了:“去送嫁就得去临安侯府,会不会出事儿,会不会再起周折,只要天知道,不去也好,去了若太夫人拿出长辈的架势来压您,您连话儿都不能说。”
行昭笑一笑,没接话儿,一手抓了把南瓜子赏给莲蓉。
年前倒发了一桩大事儿,说是大事儿其实也不大算,九城营卫司的擢升尘埃落定了,领头的那个姓史,没什么身家背景,四十来岁的模样,祖上一直是军户,直到他这一辈儿才发的迹,皇帝喜欢在年前大变动,凤仪殿静静地等着他的后手,果不其然又隔了三两天,皇帝再从九城营卫司里选三个守备去顶西北旧臣的差事。
财权架空之后,架空军权。
皇帝步步蚕食,节奏倒是走得很稳当。
可惜三个守备位子还没坐热,贺现与陈放之就先咬起来,陈放之咬贺现贪墨,一纸诉状递上来,皇帝留中不发。六皇子却意料之外地陡然发力,连递三日奏折要求严查真相,再递奏折请上严查临安侯贺琰财务明细,最后以户部之名要求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