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上位,他是皇帝!阿妩,你身在世家长在皇家。如何总看不透?女人算什么?不过是玩意儿,是男人制衡撒欢儿的东西。我初嫁入宫时,先皇身边已有王氏,我个性烈不烈?却也只能硬生生地忍下来…”
“有一就有二,姨母,当日您本就不该退让。”
这是行昭两世加在一块儿,头一回反驳方皇后,“制衡?身份?凭什么要用女人来制衡庙堂高楼?纳一个出身清流的女人为妃就能拉拢清流了吗?抬一个出身武家的女人当嫔就可能手握兵权了吗?或许会有影响,但是影响绝对不会是一锤定音的。先皇母族不显,出身懦弱,自然要依仗妻族外家势力,可老六手段硬,个性强,七手八脚往他内宅塞女人——先甭说我许不许,老六自己个儿都觉得憋屈!”
方皇后愣了一愣,一时语塞。
这是底线,同时也是挣扎。
行昭深知这一点。
老六的默许、行景的退让或许可以让这对共经生死的君臣选择平和的方式进行交接,这不是悲剧,是真实,可有时候却忘记,真实往往就是悲剧。
君臣相宜之后,夫妻之间又该如何?
这一点,行昭没想过,该如何便如何,以前如何就如何,何必更改?
如今方皇后却将这个刻不容缓的变化放在她的面前,逼她正视。
行昭扭过头去,她不,她不会正视这个问题,不是逃避亦不是心虚,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有这个必要吗?她全身心爱的是一个名叫周慎,偶尔叫他六子的那个男人,无论他是乡间耕农还是市井屠夫,还是账房先生,都不会改变她对他的态度——该骂的时候会吼,该自私的时候绝不大方,该敲大棒的时候绝不手软,该喂甜枣的时候也不会害羞。
这就是她的坚持。
端王妃的坚持,也是贺皇后的坚持。
行昭的态度摆在了台面上,方皇后深知多说无益,索性叹口气,将话头转向别处,说起平阳王,方皇后轻嗤了一声,“算他福命大,老子站错队,儿子却歪打正着,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