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撇嘴角,爹都没有任何异样。
说实在话,我私心觉得爹压根就没瞅出来嬷嬷待他不一样。
他倒是能一口品鉴出十五年的花雕酒和十四年半的有无不同,也能一眼看出这大红灯笼是澄心堂纸糊的呢还是桃花纸,可看人看事上却远没有娘清楚明白,所以我们家要换哪匹砖,要撬哪匹瓦,全都是我娘说了算。
就拿提早册郡主这回事来说,宗室女本是大婚的时候再册封号,大概又是为显皇恩浩荡,我将过十岁,皇帝御笔亲批就下来了,我倒成了大周朝头一位册郡主旨意上盖的是皇帝正儿八经印章的小娘子。
爹与嬷嬷千感万念的全是皇帝,只有娘告诉我,“皇上又不是先帝,眼里头装得下内宅——这是皇后娘娘在与你做颜面,下回见着皇后娘娘亲亲热热地叫六婶去。”
我自然满口应下,等进宫见着皇后娘娘了,先同规规矩矩坐在书桌后头的阿舒挤眉弄眼后,再老老实实地给皇后行了个大礼,照娘的交代。没叫皇后娘娘。亲亲热热唤了声。“阿繁谢谢六婶婶。”
也没说谢什么,贺皇后却对着娘笑起来,“阿繁的机灵劲儿倒是随你。”
娘很婉和地看了我一眼,“她性子随她爹,有福气。”
贺皇后笑得很,“像二哥是有福气,什么事儿都压不了心,活得才算欢喜”
后头的话我都没听全了。因为阿舒一手拖着我,一手牵着踉踉跄跄才学会走路的二皇子,去瞅他那尚在襁褓的三皇子。
我倒觉得周家宗室的儿子都被皇后生了,皇帝后宫的儿子全是从贺皇后肚皮里出来的。
嗯
想从别人肚子里出来也有点儿难度,因为后宫里头除了贺皇后压根就没别的女人了。
贺皇后一个儿子一个儿子地向外蹦,大有不生个十个八个誓不罢休的劲头。
再反观我们家与四叔家,四叔家孤零零一个独子,我们家更惨,就剩我孤零零一只独苗,好死不死。还是只女独苗儿。
我都有点替我爹惆怅,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