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下,少年仍坐在案前沉思。这样的寂静,这样的昏暗,这样的漫长,这样的短暂。少年会想到那个一直在世界的阴影里沉默的老人,在一千年的光阴里,都沉思出了什么?有没有,终于把自己一直都看不透参破?
寂静是这样一种魔力,山河万里,都大不过面前这一方书案,日月星辰,都比不过眼中这一盏残灯,人生百载,都长不过夜里这一声叹息。
如果换作自己,是那个在幽暗的阁楼里守着一千年的孤独,看着天翻地覆,都不过案头落下的一粒灰尘,那又是什么滋味?
少年忽然感到很悲伤,就像扫尽迷乱的光影,露出黑暗的底色,那悲伤,也就像最平常最自然的,等在沉默的尽头。少年霍然起身,走到窗前,衣袂带起的风扫落了案头的一柄纸扇,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轻响。门外很快响起老仆人的问声:“少爷?您还没有睡下么?”
少年稍稍皱眉,没有答话。
“少爷,柳姑娘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您……?”
少年微微一怔,继而苦笑:“她来做什么?你们又是谁把柳弦也……”
“是我自己要来的。”女子一声利落地打断,推门而入:“话说得如此清楚,想来你也没有睡。”
少年只有闭嘴。
柳弦自走到窗边站下,一低头捞起落在地上的纸扇,信手展开,扇面上只写了四个字,字体清秀有力,果然字如其人,只是这四个字是玄文,女子并不认得。
少年自回到案边落座,从容问道:“这回又是谁请你来的?直言吧。”
柳弦信口道:“最后该算到仇屿头上……嗯……?”话说出口才觉不对,不禁抬头瞪着少年。少年自是大笑,自引壶添酒,先自己喝了一杯。
柳弦不禁泄气,摇头道:“你倒好胃口……除了此事,我本来也有事要说。”
少年点头:“尽管直言。”
“萧凤山并不好相处。”柳弦说的格外生硬。
少年抬头看着站在窗边的人,示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