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承受,甚至是在与身体里原有那点生气争夺这个躯壳,不要说阳光的直射对生命的威胁,就连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在肺腑中对千疮百孔的身体产生着不可遏制的影响。
不曾有任何哪怕是神鬼志怪的书记载过有摆渡人重新踏入世界,如果按照理论来说,勉强在忘川中维系所谓生命的摆渡人几乎是和鬼魂同样虚无的存在,若是重见天日,也会在刹那间消亡,从未有过成功存活的先例,他们所有的过于微薄的生气到了这个已然日趋完善的世界里转眼间便要分崩离析。而眼下依然健在的两人大抵全是靠那许多新生婴儿的纯净生气……一边是累累人命,一边是漫长的黑暗,少年几乎不知道该同情哪一方才好,心里不禁苦笑。
大概或生或死,都是可悲的吧,自己岂非也是如此……
少年心思百转,却也只是从容解下外袍,覆在瑟缩的少女身上,借以略微阻挡阳光,一边安排随从暂作歇息,同时遣人四下探路、寻求接应。
“眼下二位也无落脚之处,不如一并随我到府上歇息,来日姑娘熟悉了这人间种种事故,再做计议不迟?”
“劳烦君侯了。”女子只是颔首答应,平静的声音中隐约藏着一触即破的脆弱,绷直的身体显得格外消瘦。
少年隔着面纱看不清女子的神态,只是心中默默叹息了一声,一时无话,颤抖着弓着身子的少女倒是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拽上少年的衣袖。
“疼……好疼……啊……呜……”少女的声音不同于忘川中隔着黏重水汽的模糊,而是清晰地透着沙哑,低沉得仿佛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人听来不由得五脏六腑都为之一缩。
少年眉头微微一皱,上前一步扶住少女,轻缓地将少女圈在自己怀中,用身影挡住烈日。说来也怪,少女靠在他怀里,喘息便逐渐平静下来,渐渐不再颤抖□□,像是饮下了麻沸散一般,只是虚弱地偎着少年的胸膛。
叹息就在少年腹中一转,终于悄无声息地忍住了。旁边女子只是缓缓退开,站到一旁,隔着面纱,少年如此近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