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声问一句,“怎么不割了?”
“叫唐雪见的没来。”
“怎么会没来?”多口的祝祭站起身,揪住一旁的老朽,额头上的血盆大口粼粼泛光,喝问:“你叫什么?”
“我……我不知道。”老朽一脸震骇。
“唐泰。”羽化台上的祝祭念了名号。
老朽即刻应答:“在!”
随后两位童子就上前来割了他的脸去。
簌簌金粉抖落,多口的祝祭急忙又趴下去。猪拱食一样,哼哼唧唧吃完了漆粉,才又慢吞吞站起身来。
景天瞧着这几个祝祭,心里尤为生厌。
他不知晓唐雪见究竟是什么打算,转头一看,她身子略略发颤,竟似惊惧不已,只是强自忍耐。她终究不是真正的唐雪见,只是一个幻身假象罢了,自然和寻常无面人一样,要受天性掣肘。这偌大祀庙里,真正实实在在的,从来就只有景天一人。
“唐雪见。”
无人应答。
四个祝祭都从羽化台上下来,揪住剩余的几个长了五官的人士,一个个问出名字来,因景天二人站得偏僻,一时半会还轮不到他们。
捧炉童子手里的漆彩填至满无可满,终于将其带回羽化台,倾入玉镜水塘之中,金银齑粉飘然似尘,落入水中,洇成一方宝光灿灿的彩墨。
童子捧炉再返,依旧将割下的面孔都填入炉中烫烧。
如此往返二次,祀庙里,尚未割脸的,就只余下景天与唐雪见二人。
“你叫什么名字?”多口的祝祭指着唐雪见。
“唐雪见。”
“好啊,你就是唐雪见!”
侍刀童子上前,景天正待抽剑,却又被她按住。
“算上我的,这就足够了。”她低声说,洒脱地笑,“你莫要记住我现在的模样。”
一刀寒光,切下熟悉的又苍老的容靥,唐雪见化作一团朽骨。
“你又叫什么?”四个祝祭连连催促。
祀庙里寂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