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狼妈养了年余,身上也没有半点野性,看起来是纯真赤子的样子。老道高兴坏了,觉得是老天赐下佳徒,要让他这一脉扬眉吐气。
他把小婴儿带回去精心照料,日子一天天过去,小孩长大,每天都跟着师父,也不知道是不是宋锴修教育水平太差,总之,这小孩被教废了。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老道士心虚地用这个理由安慰自己,不是自己教得不行,是这小子天赋就早熟,长大就潜力耗尽了云云。
有了这个认知后,老道支使起徒弟来更加心安理得了。
“平安呐,去把洗脚水端来,不要太烫。”
“平安呐,把饭去做了,昨天晚上没吃完的那盘蒜苗炒肉你去热一热……”
平安这,平安那,平安做好一切要做的事情。
王平安。
小道士问师父,为什么要让自己姓王呢?
老道士咳嗽几声,糊弄了过去。
原因其实很简单,小道士他的亲生父亲姓王。
宋锴修知道徒弟的身世,王平安当初被他发现时,脖子上挂着一块黄铜长命锁,上面刻着生辰八字。
老道虽然在道法上的专业水平不高,但基本功还不错,他花了几年时间找到徒弟的亲爹,是个被叫作王三麻子的乞丐,衣衫褴褛,身上遍布流脓的烂疮。
至于王平安的母亲,她早就死了。
“待在然山,待在师父身边,一辈子,不求你出类拔萃,平平安安就好咯。”
小道士过得不快乐,各种意义上的不快乐。
武功差、术法弱、性格软,在家受师父压榨,在门派里被同门无视,他感觉自己像个透明人。
净土历一百零九年,他八岁,六月十三,独自上山采药。
昨晚下了一点点小雨,山间的泥土还湿润着,山岚弥漫树林,走在满是荆棘的山路上,头顶树冠不时滴落几点积雨,淅淅沥沥落在他身上、道袍上、药篓里,这水很冷,打在皮肤上像是小冰珠,冻得人能打哆嗦。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