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脑门冒汗。
“家里被义军征收了多少地?”陈长梃半眯着眼睛,捋了捋胸前的长髯问道。
“额……差不多有八九百顷!”费邑宰冷汗就下来了。
原来先前义军清理西安府卫所屯田,凡是占屯田百亩以上者,一发收归公有。
这费邑宰家作为西安前卫军籍,历经十代人从攒下这许多家业。
结果义军以来,不说全部没收,也折损了十之八九。
义军清理屯田的好处固然非常大,其中恶果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八九百顷?”陈长梃闻言也不由吓了一大跳。
明代一顷一百亩,这八九百顷就是八九万亩。
混得不好的大明藩王,估计也才这个水准。
俗话说:“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义军这一手何止杀人父母,简直是抛了人家祖坟了,这让陈长梃如何不惊。
好在陈长梃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既然这厮没有和鲁氏、东祁、东李三家土司勾连造反,想必也有几分想法。
他不由笑着安慰道:“你且放心,舜王素来有功赏,有过罚,允厥执中,未有偏碍。”
“费氏虽然折损些田亩,也没用什么打紧,日后凭本事挣回来便是。”
“若你果然一心追随舜王,殿下定然不会有半分芥蒂,该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若是费邑宰心里没有半分怨言,那谁也不会相信。
但是,当初家里给他写信诉说被义军“夺”了家产的时候,费邑宰也怒发冲冠,几欲起兵和“贼人决一死战”。
奈何“''贼人”势大,其直属上司临洮总兵张应昌又死心塌地投了“顺贼”,他一个小小的河州参将又有什么办法?
等到张应昌生怕他闹事,将他打发到兰州担任参将,那鲁氏土司鲁允昌还真给他写信,请他“反正”。
那费邑宰思量了许久,最终还是偷偷烧了书信,只当此事不曾发生过。
原来他心中自掂量道:“贼人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