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硕和虞柔骂骂咧咧的重新回到了衣服搭成的凉蓬下,叛军严整的队伍也重新散乱了起来。
对于很可能已经送出军情误报的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东都重臣而言,这半个时辰大概就是他们人生中最漫长的半个时辰了,城楼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饶是樊子盖已经年近七旬经历了无数风浪,在这一颗也难免是紧张万分,手心微微出汗。
陈应良不紧张,无数次的与犯罪嫌疑人的殊死较量,两度深入贼巢卧底缉凶,陈应良早就练出了钢铁一般的精神意志,所以眺望着城外士气逐渐衰竭的叛军队伍,陈应良不仅没有半点紧张,甚至连即将上阵大显身手的兴奋感觉都没有多少,脑袋里盘算的,全是在战场上可能遭遇的各种情况及应变方法。
收到消息的裴弘策不知何时来到了安喜门上,在陈应良身边眺望了叛军队伍片刻,低声说道:“别太指望刘长恭的后队,他是靠世袭官职当上的虎贲郎将,从没上过战场,当初我在白司马坂最先叛变的三个团,全都是出自他的麾下,带头叛变的袁金伟,还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他的队伍靠不住,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小心。”
“谢叔父指点。”陈应良恭敬回答,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我也从没指望过他。”
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到了,征得了樊子盖的同意后,陈应良大步走下了城墙,到安喜门下的开阔地带集结队伍,同时樊子盖又派人传令刘长恭,命令他组织后军准备出击。
十三天来的组织纪律性不是白练的,陈应良在城下一声命令,已经只剩下四百一十一人的报**将士立即穿甲戴盔,披上与普通隋军将士区别的白色披风,在陈应良面前飞快列队,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与忐忑,却没有半点恐惧与畏缩。
与此同时,在右武卫中官职第四高的隋军大将刘长恭也开始了整队,三千隋军士兵如同一群鸭子,人喊马嘶,乱糟糟的半天都没有集结成队,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担忧,神情木然得如同将上刑场。为了给士兵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