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说过,一个人如果还会流泪,还能感到痛苦,那他就一定还有值得守护的东西。可是他呢?他还有什么?柔然,那个将他们母子驱逐的部落?还是那个从来不知道的父亲?
连唯一一个想要保护珍惜的人都留不住,还有什么呢?
一阵钻心的痛楚猛然袭来,手中的斧子落在地上,他的双眼被泪水蒙住了,迅速擦了擦眼睛这才发现左手的食指齐根断了,断指处血如泉涌,很快便侵透了衣袖。
他紧紧捂住创口,疼的伏地打滚,浑身蜷缩在一起直发抖。
十指连心痛,那么被钝刃砍断又该是和种痛法?他把牙齿都快要出血了,只有忍,他这一生都只能隐忍。
片刻后他从地上爬起,撕下衣襟裹住了伤口,暂时算是止住了血。他从地上捡起斧子继续干活,比起心里的痛,这又算得了什么?
身边倒着一堆胳膊般粗的树干,半个时辰后一切都准备好了。砍了这么多年的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心里如此悲伤和痛苦。
他脱下外衣,撕成一缕缕布条,然后用这些布条拧成了一根结实的绳子,将那些砍削整齐的树干扎成了一只木筏。
他从林子里捡回了好多美丽的树叶子,一片一片认认真真的铺在了木筏上,就像一张嫩绿的地毯,真好看。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小夜,却不知道小夜的夜和树叶的叶有何不同。
他又从江边采了好些美丽的野花,用它们扎成了一个花球缚在了木筏的一头。
干完一切后,已经到了中午。他将身边安静睡着的少女抱起来轻轻放到了木筏上,她的头就枕着那只芳香的花枕。
做这些的时候他是沉默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流浪的那些年里,他曾亲眼目睹有人在亲友死后为他们举行水葬,让尸体随波逐流,那样灵魂便会去往生前最向往的地方。
她还这么小,一定有自己想去却从没去过的地方。他想起那年他们还小时的一次流浪,若是现在,若是她还活着,那么他一定带她却流浪,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