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青纱……绯衣……阿甘竟骗了我吗?墨王身侧谋略不输于我的散修南清子,果真是我二姐么……”雪片沾染上长发,映得那发色如同宣纸上泼洒的新墨,桑愉踮脚折了一支鹅黄腊梅,双眸中的火光炙热的燃烧,唇角的笑容绚烂而妖媚,随风飘扬之下,几乎与苍穹漾为一体。
腊梅香袭来,郑故不由停笔转身,这一看,他黑瞳深处的冥黑却好似无底旋涡,让人不禁浑身寒毛直竖。“念儿与她莫不是有旧怨?怎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与她之间岂止是一个怨字!我唯一的爱徒,便是她亲手所杀!若不是她假借帝君秘诏,赐我一盏碎魂毒酒,就凭沈家六大掌事,怎能毁去我的眼睛!若不是她让墨王暗查荀香的身份,我何至于陷入死境!大叔,你可知道我挖好友之父双眼时,是何等的蚀骨痛彻……”
鬓角的几根青丝擦着她的脸颊长长垂下,映衬的她黛眉如烟,桑愉闷声一咳,素手轻抬,颤颤巍巍撕下腊梅枝上的一朵黄花,含入口中。
郑故心中一阵揪痛,搂了桑愉入怀,“念儿,等我些时日,待郑闻得了郑家家主之位,我便跟你走,爹爹也好,大叔也好,阿猫阿狗也好,我都会陪着你。”
“大叔……其实你跟我爹爹一点也不像,我那样说,是不想失去你,我很贪心的,妄想着不用男女情爱,也可以留住喜欢依赖的人,在身边。我在这里的时候,我想拥有我喜欢的一切,等我只身离开,才会了无遗憾。”桑愉一字一顿,梦呓般低喃。
“此生,定不会与卿陌路。”郑故轻抚桑愉的后背,十指没入她乌黑沾雪的发间,深邃的黑瞳漾着似水温柔。
额头抵在郑故胸前不老实的蹭啊蹭,桑愉撒娇的说道:“闻受我所累被郑沿重伤,我想去照顾他。”
“他在韶音山上,郑恭那老狐狸定会倾全力治好他的伤,念儿若非去不可,那便去了这一身伪装,我收到的画像中,念儿可是一个珠圆玉润的肥丫头。”郑故倒也没吃醋,反而替郑闻惋惜,此番错失,怕是至死,也淡不了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