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故蹑手蹑脚去厨房给桑愉打下手,两人倒也还算颇有默契,蒸了三笼水晶灌汤包子,炒了俩儿清素小菜,热了一壶甜酒,把酒言欢,一夜无眠。
阳光洒金,今天大晴,桑愉眯起眼,狠狠朝玉戒“吧唧”一口,摆琴摇乐,玄光流溢之下,桑愉又变成了之前幻化出的狐媚女子,甜甜的伸伸懒腰,小手一勾,招呼郑故关门出行。
昨夜行酒令,郑故惨败,只好应了桑愉之求,带她去看她想的图谱,菊花钗……很眼熟,那熟悉的触感,让她恍惚觉得很久很久以前,她便是用这支钗,轻绾云鬓。
郑家,现在是八卦漫天,再无人能静心在洞中闭关修炼,众人一出口必有“圣女”二字。
桑愉就这么大摇大摆在郑故身后,闲庭信步,赏郑家风土人情,听丝竹之雅乐,将众人的惊呼、诧异,统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郑家人,见郑故只是躬身,并不跪拜,他们孤身独立各自洞府门口,或手持曲谱,或抱器行乐,或摆弄把玩手里的小物件……
桑愉淡淡自嘲一笑,她们沈家和仙元殿,繁文缛节多如牛毛,稍有差池,便会被扣上大不敬的屎盆子,她早就憋屈坏了,一想起学礼仪那段苦日子,便烦不胜烦。
郑故目不斜视,抬脚落脚都带了一分幽沉,桑愉鼻子轻轻一吸,眼底竟静静淌着丝丝慈悲。
土丘,石洞,山茶,绿莺……二人一前一后,衣袂翩飞,仿若置身水墨画中。
桑愉摩挲着手中,那一块淡蓝晶体,这是她在环岛的那一圈冰蓝晶体中,剜下的一小块儿,天河死水所散发的阴气,定被这晶体所拦,才没能吸干这岛上的生机。
深深呼吸一口,桑愉覆而又将手中的淡蓝晶体,收入木机盒里,她回想起,初来时,郑闻带她瞬移到的一片芍药花海,花房本是在那花海之中,一觉醒来,便是在登岛大梯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了……蓦然心惊,桑愉颤颤的低喃,“闻,虚无化境即便是上古传送阵,也跨不过去,而这岛上根本没有芍药花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