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走的前一晚,孙家树从武装部领回了军装和背包,背包是在一位当兵的指导下打好的,他回加后就没打算拆开,倒是军装要提前穿上试试,孙家树把军装穿在身上对着镜子照着,他学着电影上当兵的样子敬了一个礼,嘿,那礼敬得连自己看着也别扭,如果脖子上系上一条红领巾话,简直就是一名大少先队员,军装又肥又大,走路都忽闪忽闪带着风,他想,在电视里看国庆阅兵时听到的那种节奏的“唰唰”声估计就是这声音。以后自己是个兵了,走路就不能那么随便了,起码要像个兵,要昂首挺胸,还要甩胳膊,能听到呼扇呼扇的声音,这才是兵的样子。
明天就要走了,乡亲们都来道别,孙家树本来是打算去找绿叶的,一看这阵势,只好呆在了家中,乡亲们都是冲着他来的,他不在家就未免太失礼了。
孙来福热情地招呼着乡亲们,厨房里的煤火一刻也没闲着,茶壶吱吱的叫着,刚烧开一壶随即就被续上了凉水,家里的几个大暖瓶全部被冲满了开水;乡亲们来了一拨又一拨儿,真是比村上办喜事还热闹。
到了晚上,最后一拨儿村民终于走了,家树摸了摸发软的双腿,心想:这下总算该歇歇了,明天一早要到县武装部集合,晚上得睡好觉,要不然第二天会一天都没精神,于是跟父母说了声就回自己的房间了。他刚关上门躺在床上,就听见有人敲门,这么晚了谁还会来啊?他拖拉着鞋子下床打开了门,一看,原来是四叔。
“哎呀,是四叔啊,快到屋里坐。”孙家树热情地把四叔让进屋里,白天他老是觉得少一个人,现在看来原来是少了四叔。
四叔嘘了一声:“小声点,别让你爸听见了。”
孙家树知道,四叔和父亲最近关系闹僵了,原因是父亲拒绝收四叔做的秤。以前,村里人好多人做的秤都让父亲代销,父亲是来者不拒,谁料想最近有一批秤客户反馈有严重的质量问题,一查,全是四叔做的,父亲一气之下便不再代销四叔做的秤了,这哪行啊?没有了销路还让人怎么活啊?四叔于是就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