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听到禀报,方大人好像有所误会了。
请了这位娄先生进来后,本官以宾客之礼相待,并未有失礼之处。想必是方大人爱才心切,听了几句传言,便误会娄先生被凌虐了?”
这个变化,叫方应物竟然无言以对,坐在这里十分尴尬。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本该是来势汹汹借题发挥,现在哪里还发挥的出来?
谁他娘的能想到锦衣卫竟然也能改了性子,变成礼贤下士、以德服人了?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奇怪。
想至此处,方应物忍不住又狠狠瞪了娄天化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机关算尽,还是坏在自己人身上!
娄天化心里如同敲着小鼓一般,万分纠结委屈的解释道:“在下方才进了镇抚司衙署,情急之下一不小心报出来历,自称是方家幕席。
而千户大人听到后,便主动邀在下入座看茶,这份情面委实难以拒绝,在下也不能不识好歹......”
不得不说,能在锦衣卫充当座上宾的机会委实难得,娄天化说起来时,心里还有所回味。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肯定是一受惊吓才下意识报出了来历!方应物第三次瞪了娄天化一眼。连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真是难成大器的人物,回去再算账!
话说厂卫与文官互不统属、各成体系,三观取向自然也有区别。简单地说,厂卫比文官更加势利一点,更加弱肉强食一点。
厂卫人员只尊重一个“势”字,遇到在势头上的人就多敬几分,遇到丢了势的人,哪怕是尚书侍郎,一样要白眼对待。
名声好坏在厂卫内部没有什么用处,甚至等级高低在厂卫内部也不起决定性的作用。锦衣卫里有大批的寄衔指挥使、千户,品级不低但都是吃俸禄的米虫,在镇抚司里不会得到半点尊重。
方应物这样的人,有次辅做岳父,热门翰林做爹,本身又刚刚从江南搜刮了几百万石,缓解了朝廷燃眉之急,连逼死钦差太监也不了了之,天子反而要召见他,可谓是正当红的时候。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