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但只能挤出几滴眼泪,做涕泪交流状。
此时此刻,正该以诗言志,可是方应物脑海里关于廷杖的诗词好像都不大吉利,尽都是写给死人的,不好抄袭。
当方应物几滴眼泪快流干,就要接不上的时候,突然间有人高声喧哗道:“看那边!”
方应物抬起头,发现人群不再围观自家父子,不知为何齐齐转身向北面望去。
又发生了什么?方应物站了起来,学着别人翘首北望。望见有支队伍从左顺门出来,并且疾步前行,已经过了金水河玉带桥,朝着北边奉天门而去。
再细看,队伍打着数十对各色仪仗,当中抬着一顶宽阔的露天步辇,侧边华盖迎风招展,华盖之下端坐着金冠黄袍的中年男人......
敢在宫中如此招摇的还能是谁?午门下群臣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错愕不已,一时间呆住了。
群臣尚没回过神,又见那支仪从快速穿过奉天门,钻进深宫去也!此后奉天门正门及东西角门紧紧关闭,断绝了内外交通。
方应物收回目光,便听见旁边有人不住的喃喃自语:“调虎离山......调虎离山......”
我靠!方应物猛然拿手拍了拍额头,难怪天子出人意料的不鸟伏阙进谏群臣,却把父亲大人从文华殿推出来打!
今日刘棉花领导群臣诤谏,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恰好堵住了左顺门,叫天子在文华殿进退不得,不能顺顺利利的回内宫,但又不想与群臣会面。
天子将自家父亲从文华殿推出左顺门,又拉到午门刑场开打,就是为了将不大甘心的进谏群臣吸引过去——换成是谁,只怕也要亲眼去看看。
从左顺门移动到了午门,那就等于是让开了天子回内宫的道路。故而就当众人聚集到午门强力围观廷杖时,天子仪从便悄悄从左顺门冲了出来,一口气又进了奉天门,把群臣甩在了外面!
如今大家再想去堵住天子诤谏,那是不可能了,天子已经躲进深宫,可以不用再出来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