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缪永我,是阉人。十岁进宫,乃是第一批进宫的侍人,我如今五十有一,在宫中呆了近四十年。这四十年里,是是非非都看惯了,也就大约不会再信什么情爱了。我本是阉人,也无情爱之欲,可我却受了城深母亲恩惠……我是看着城深出生的,虽是逾越,可我却将城深当做我自己的孩子。”认一阉人为父,想来多数人都会觉得有些尴尬,可郝连城深脸上非但没有一丝尴尬,有的,却只是感激。
“若是没有缪叔,我是无法安然出生的。”郝连城深挣扎地坐了起来,“我乃是不被祝福而出生的孩子,姆妈怀孕的时候,半点也不敢声张——若是父皇知道有我的存在,想来为了苏含玉,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把我打掉吧……那时候,多亏了缪叔将姆妈藏了起来,我才得以出生。缪叔对我,恩同再造,这如何算作逾越?若是缪叔答应,我可以现在就可以与缪叔认为义父。”
郝连城深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认真,无一丝戏谑表情。
“万万不可。”缪叔断然拒绝,“二皇子是为王为帝之人,如何能将一个阉人认作是义父呢?往后传扬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可天下人与我有什么关系?若是没有缪叔,我便不能活着,又如何说什么未来之事呢?”郝连城深在说,靖榕在听。一个说的严肃,而一个脸上,却无一丝尴尬表情。
“以往日子,我便说过了,你称我为缪叔,于我,已经是千恩万谢,如何敢再逾越,此事且莫再提!”缪叔这样说着,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郝连城深不是第一次对他说这件事情,且这件事情不是他第一次拒绝了,“陆姑娘。”
缪叔突然叫到靖榕的名字。
“请说。”靖榕回头看着缪叔。
“我老了,而城深还年轻。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看着城深登上帝位。若是那时候上天眷顾,我尚未入土,我便是希望自己可以看到城深大婚、诞下皇子的那一天……那个会站在城深身边的人,要有母仪天下的气度,运筹后宫的手段,更重要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