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夫姐探门而入时,我正坐在桌前发呆,心中仍在想着方才二哥,在门廊之前,将其中缘由与我道了个明白。
他说:“从前,阿青兄弟他追随生父,纵是再潦倒,也算是个自由之身。如今投奔侯府,却是卖身为奴。你这么聪明,自然知道出身为奴意味着什么了。他的母亲定是不愿意他和她一样,出身为奴,就像方才陈叔说的那样,费了好大的心力才劝服阿青的生父把他带走。可是没想到……”
他望着我,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眉间一凛,叹了口气,终是没有忍心再说下去。
我终于明白了,为何阿青那日执意要带我走时,阿姐红着眼睛哽咽着,也明白了为何继母会说什么“宁愿去做侯府养的狗,也不愿做郑家的人”这样难听的话了……
我终是明白了,阿青为了我,割舍了什么。
胸中轰然一声,仿佛有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突然在胸腔之中轰然崩裂,粉碎湮灭。
“你不要哭了,哭于事无补。他不是那种没有担当的男人。你这样哭,叫他瞧见,也只是惹他难过罢了。”二哥在我身边轻声叮咛道。
经他这样一说,我才恍然发觉,自己的脸上的面纱,也已被大颗的泪水浸湿了。
“其实你完全不必太难过,虽然阿青他现在沦落为奴,但好歹也是在平阳侯府这样的豪门。你看我,出身倡伎之家,祖辈世代皆是伶人,不照样逍遥快活。”他说罢眸子一暗,怔怔地望着我:“只是要你跟着我姓,也确实是委屈了你。”
原来出身是这样可怕的东西。
即便是在他清风晓月,怡然自得的笑脸背后,原来也隐忍着不愿与旁人倾诉的忧愁。
“不管阿青是何身份,都是我的阿青。”我红着眼睛望着他,轻声道:“二哥也自然是二哥。就算这世间人,以权势地位,硬要把你我,斗量出个高低贵贱。阿鸾卑微,我只能保,我所珍重之人在我心中,始终如故。”
我正惆怅着,忽而门帘轻动,只见一个身着月白红襟裙摆如云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