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对我们下手之前对他下手,而黑眼镜的枪法我可是见识过的。
可是真的什么也不说么?万一……我是说最坏的可能,那岂不是等于我间接害死了小花和黑眼镜?
又一次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抉择,我简直能够看到我站在一个独木桥上,面前是闷油瓶手握黑金古刀眼神冰冷,身后是黑眼镜单手持枪笑容邪魅。
这画面想着挺唯美的,有点高手决斗的感觉,但是仔细一想去他娘的唯美吧,这事儿要是真发生了我干脆让他俩一刀把我捅穿再一枪把我爆头算了。
举棋不定了很久,我最终的决定是,守口如瓶。
没错,我心里还存着几分希望,那就是闷油瓶他不会真的动我和我身边的人,他只是缓兵之计,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有没有这样想的资格,尤其是在我对他说过那样绝情的话之后——说实在的,由出生入死的兄弟口中听到这么冷漠的话,换做是我,我也不能原谅。
可是我现在必须这么想,我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人漂浮在最无尽的虚空黑暗,身后仅有的一道可以依靠的砖墙就是闷油瓶,假如他……假如他真的要杀我,假如他真的有心杀我,我不知道我会怎样。
又是这种莫名的信任,虽然是敌人。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扭过头去看小花和黑瞎子,他俩也没有再喝了,身边倒了一地易拉罐,两人都有了几分酒意,论理在这么好的夜色下不喝个酩酊大醉都对不住那人间仙境一样的月光星影,可是现在确实不是个正常情况,强敌环饲,命悬一线,却又对酒当歌。
说实在的我觉得干我们这一行的,一直处在一种极其微妙的生活状态中,除了真正有仇的,基本都是昨天火并今天一桌喝酒,真心朋友却也少。
不过我们应该算是真心朋友了。
我起身走到他俩边上,小花正歪靠在一块大石头边,仰着脸儿往上看,黑眼镜则侧躺在那石头上面,胳膊肘撑着头,噙着笑往下瞧。
“哎。“我吆喝了一声,”你俩在这儿深情对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