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还是废墟?匡玉哉的回忆是,左手一团炼狱的怒火,右手二十年一个漫长的打坐。
“我妈怀我很容易。”匡玉哉说着,发现楚山一派怪诞的表情,语气转为湍急,“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怎么着我好歹也是个生物。”楚山说,“你怎么知道的?”匡玉哉说,“怎么知道的!那是特殊时期年代,我爸在新婚之夜被造反派抓走,投进了监狱。”楚山玩笑说,“看来你爸比黄世仁还准呢,让喜儿一弹中的。”楚山毕竟年轻,玩笑开得有些过,他的话一出口,就追悔莫及,于是赶紧找补,“对不起,我满嘴跑火车了……所以就给你起来个狱崽的名字。”匡玉哉倒是大度,对他的口孽毫无在意,“没什么。可我妈生我时却难产,是接生婆硬生生把我拽出来的。”楚山说,“你是不是希望也有人把你从这里拽出去。”匡玉哉说,“没那妄想。我只是说我总是来得容易出去难……似乎什么事都这样。”楚山说,“真够悲催的!”匡玉哉说,“我出生很费劲,可他生的却很容易,紧跟着我就出来了。”楚山问,“双胞胎?”匡玉哉说,“是的,我弟弟一生出来就死了,可能是生我时用的时间太长,缺氧把他给憋死的。接生婆把他抱出去不知扔到哪里了。”
楚山感到匡玉哉说的繁赘而又沉闷,也不是上历史课呢,非得从原始社会讲起。旁逸斜出才有趣味,于是提醒他说,“你别从你的液体状态开始讲了,还是说说你是怎么贩卖毒品,怎么来这里的吧。”匡玉哉说,“这些都是我人生的预示。不过……好吧。”
于是,匡玉哉又讲述了他悲催的人生故事的下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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