励和规诫,为她的成长提供了无穷的营养。每次目光的流转,或如甘霖让她心府生津,或如游刃削去身上多余的部分,使她珠圆玉润,她就如卵石一样在水的且歌且舞中渐臻完美。
她是十七年酿就得女儿红,甘醇着;她是十七年孕育而出的蝉,清丽地歌唱着,而爸爸的阳光无时无刻不洒满她的生命。她曾经是幸福的,美好的,这种幸福与美好来源于那无私的父爱,正如小舟之美得益风和水的激荡。
而今,她不知道还有照在何处的阳光,能以这样的温暖涌满她的身心了。
哦,爸爸,你这是怎么了?是命运的安排演绎了这场意外,还是邪恶的暴戾以致上帝的无奈?你悄然离开时空之外,身后的苦乐该怎么拆?哦,爸爸,你的灵魂真的在这里安息吗?如果是,能不能见女儿一面?
慕鱼被泪水打湿目光,如草叶上凝露滚动的青芒,拷问着这个身体如柴精神如草的世界。她心中的烈焰就是一炉招魂火,即使被渐渐降临的黑夜箍得似灯火荧光,也会让未及安妥的灵魂回眸人世的苍凉——生时真的有不朽的爱情,死后真的有不朽的名誉了吗?
这些可能对死者并不重要了。可是,从地狱到天堂,我们经过人间,我们、还有未来将要经过这个世界走一遭的人——尽管世态炎凉,此际不宜投生——有个清明的人间,意义是何等的重大呀!
远处灯火如豆,近处树影婆娑。此刻,慕鱼如幻似梦,世界飞逝的形体掠过时空的大门,超然的意象逮住了她飘忽的感觉,她的生命单纯如歌。蓦然间,她看见她的爸爸面带微笑地向她走来。
“丫头,何必忧伤!”父亲说。
“我没有。”慕鱼伸出双臂拥抱爸爸,哽咽着说,“我只是想你。”
“你有很多更值得你想的事情。”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知道吗?你是我的骄傲,过去是,现在仍然是。”
“嗯。”慕鱼的泪水打湿了爸爸的肩头,“爸爸,你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