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一见面,邢天齐就像耶稣是被自己出卖了似的,诚惶诚恐的忏悔神情灌注鞋底和发梢之间。
可鲁普春亲切和蔼的招呼依然得很,脸上挂着那抹招牌似的微笑,似乎昭示着内心无不灿烂的阳光,可绝不是黑洞。这让邢天齐更加六神无主。雷声大作,雨点稀落;云布无声,满地泽洪。当年皇军就是如此,如果皇军对你凶,只是耍威风;如果皇军对你笑,你就会死翘翘。
鲁普春热情地拉着邢天齐冰冷的手并肩而行,如果说以往鲁普春是拎着一根骨头,邢天齐是撅着鼻子跟着他走,这次却好似鲁普春牵着邢天齐脖绳来到招待所餐厅的。
市府招待所自然是各种名贵的酸的、甜的、辣的、香的一应俱全,可邢天齐偏偏喜欢骚的,以往借着鲁普春的权势在这里没少品尝过。可今天邢天齐却没有这份兴致了,他只是一口一口地往里喝着辣辣的马爹利,一句一句地往外吐着“对不起”。
鲁普春始终是和蔼可亲笑容可掬,并善言解劝:这不怪你,你的把柄在人家手里捏着,有什么办法呢!你顶多算是被“逼良为娼”而已,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不过,如何让匡玉哉适可而止呢?
听到“匡玉哉”三个字,邢天齐就像与曹操青梅煮酒时听到一声惊雷的刘备,筷子也落在了地上,声音像被突然惊起的野鸭子,“匡—玉—哉?”
“贾顺德就是匡玉哉!”鲁普春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扒着一只对虾,然后放在嘴里嚼着。
惊魂像诈尸般被按住后,邢天齐终于把贾顺德那张沧桑的脸幼化成了匡玉哉那青春勃发的俊颜,顿觉内府袭来一股阴森的寒气,阴魂缠身的感觉油然而生。
匡玉哉托名还魂,借冯家奇说事,目的绝不是争得普世公司而已。鲁普春和邢天齐都非常清楚,匡玉哉意欲为自己报仇,这一点就像女孩子的初潮一样必然要来的。
暂时无从考证匡玉哉如何活下来的,当务之急是考虑自己怎么活下去的问题。邢天齐一派如临深渊的表情看向鲁普春,寻求如何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