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晦涩的天幕中翻滚着铅灰厚重交叠的云团,细小的雪粒糅合成更大些的雪团,它们乘着狂号的风暴扑向战栗的大陆,并试图掩埋掉所有不同的物体——不论是人类还是什么别的。
爱德丽菲斯的牧师尽可能的收紧衣服上最小的缝隙,无论是袖口还是领口,还有长至大腿的长袍下摆,她将它们扎得严严实实,确保不会有一丝寒风可以借此钻进衣服里偷走她所剩不多的温暖。但显然牧师的努力还不够,因为她依旧觉得很冷,比刀子还利的寒风仿佛要撕下她的皮肤,钻进骨头缝里好像有人在往里钉钉子。
安娜曾打算脱下冰冷沉重的细鳞甲,因为它们毫无疑问成为了累赘和导致热量流失的头号凶手。不过沙弥扬女子阻止了她:“如果你还想活着走出这里,”她平静的看着牧师皱在一起的眉毛,贝纳德正将弓弦仔细的卷好收起来。她耸耸肩,“你们没有多余的人手去照顾一个伤员。”
来自诺姆得雅山的牧师对着沙弥扬女子瞪大自己的双眼,嘴角死死的往下撇,但最后还是重新将鳞甲的皮带束紧。
而后者当时正忙着与角马分享糖块。
希拉·威尔斯第十一次将兜帽拉回至额前。巡游者呼出大口的白气,他能感觉到湿润的热气在刚离开口腔的刹那冻结成肉眼不可见的冰晶并在下一刻卷入寒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试着活动厚实的狼皮手套中僵直的手指,然后发现每一次伸直并弯曲的过程都是一种折磨——每一次都带给他仿佛皮肤将要撕裂般的恐惧。
他回头向后张望。原本应该落后他一个马位的荷尔人尤里克在风雪中不见踪影。巡游者试图将整个身体侧过去,但他的努力宣告失败,只是很勉强的扭转了肩部以上——意思是他只转动了头。
“尤里克!嘿!你在哪儿!回答我!”
一只粗糙黝黑的大手从斜里伸出拍在巡游者的肩上。希拉一惊,手已经握住挂在身侧弯刀刀柄,但下一刻他松了口气,荷尔战士透过风雪多少有些瓮声瓮气的声音传过来:“我在这儿。”
接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