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喜欢这儿的食物,”半身人忙着用稍后部位的臼齿咀嚼着坚果,因此只能含含糊糊地说:“噢,还有天气。”
“我竟然觉得我无法反驳你的意见。”沙弥扬人感受着微凉的风在身周梭巡,而阳光却是暖的,不是会晒得人脊背发烫,而是会让猫和狗,还有孩子想要打盹的,让人发懒的,暖洋洋的温度,或许粗心大意的人永远不会发现,但那些灌木——在之后几个月会结出美味的浆果——的确悄悄开放了花朵,它们实在太小,连蜜蜂与蝴蝶也不会光顾,但总还有勤快的蚂蚁愿意带走微薄却甜蜜的花粉。
法师拒绝在一大早就离开房间——前一个晚上他耗费了太多时间在某卷古老的(属于他的文献里很少有年轻的部分)羊皮卷,因此夏仲认为比起清晨去做城市游览,他应该值得更好的对待:比如呆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好好睡一觉。当他们再度踏上旅途时,可就没有这好事儿了。
贝纳德很担心他——法师这几天的脾气变得更坏,或许有人会说他平常的表现也算不上好,但只要你有一双还算管用的眼睛,你就能发现法师的脸色变得更难看,如果说之前“仅仅”是面无表情,那现在时时刻刻纠结的眉头和死死往下撇的嘴角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虽然他并不折腾人(不多的优点之一),但并不意味着旁人不会受到夏仲坏情绪的影响,比如旅馆老板帕德斯托不再试图和他聊天,这个好奇心过度的中年男人如何可和半身人相谈甚欢(“他就像个大号的半身人!”),偶尔他也能和沙弥扬人聊上两句,只有夏仲——“不不不,聪明人不会去试图撩拨愤怒却克制的巨兽,”尽管柜台已经被他擦得能让苍蝇摔断腿,但旅馆老板还是习惯没事就用手里的抹布擦两下,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一本正经地对半身人说道:“我可算不上聪明,不过也不傻哇!”
因此,最终决定在清晨出门的人只有沙弥扬人和半身人。
他们听从帕德斯托的建议,来到了一条古老狭窄而曲折的巷子——“我们管那儿叫旧街,原本属于贫民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