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大惨案了!”治安警吓得掉头逃跑,有人碰掉了盾牌也不顾得捡,还有一个被盾牌绊倒的,又绊倒了三四个人,哭叫着爬不起来。
倪萧昆高高举起打火机,所有跪地请愿的人也都高高举起了打火机。
武警支队政委江罄水再也喊不出话来,手里的喇叭嘡啷一声落地,人也跪了下去。他的下跪是一种无奈,在人山人海里,他跪下去更低矮,更不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一千只打火机在阳光下闪光,千钧一发,只等倪萧昆一声喊,同时打响,市府大门前就会腾起冲天烈火,一千多个鲜活的生命顷刻之间就会灰飞烟灭。
时间突然凝滞了,一秒钟要经过极其漫长的过程,五千只眼睛都变成了死鱼眼,死死盯着倪萧昆手里的打火机。
没有人存有丝毫的幻想,所有人的思绪都凝固在惊望中的变化过程,形同木雕泥塑的机器。
一刹间,府门前静极了,惊骇的人群呆滞在时间里,零点一秒,零点二秒,零点三秒,零点四秒,零点五秒,零点六秒……
突然,倪萧昆头一昂,伸长了脖子,缓缓张开了嘴,准备发出号令……
所有的人也机械化地伸长了脖子,张开大嘴,准备惊呼“啊”字……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北京213白色吉普风驰电掣般的开了过来。车还没停稳,车门已经开了,一个人身背荆棘从车内滚落下来。
倪萧昆在绝望的激愤中张开嘴巴,正想喊叫打火,忽见滚落近前的身负荆棘的人十分面熟。此刻吉普车上又跳下来一个姑娘,扑向身负荆棘的人。那辆吉普车失去了控制,咣地一声撞在大铁门上,将大铁门撞倒下去,发动机也憋灭了火。
泼辣的姑娘将高跟鞋一甩,两只鞋相继飞上了天。她赤着两只脚跑过来,扶起地上的人,让他站稳面对着下跪的人群。
“啊,是吴明弟弟!”倪萧昆心里惊叫,却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亲人啊!”吴明哀声叫道,“我来迟了!我给亲人下跪,我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