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道:“我父母早逝,在这世上无亲无故,可是当我跌落山谷之际,众乡亲父老却救我护我,如同亲友。这都皆因我不会武功,平等待人。恕我直言,老伯武功盖世,被仇家追杀,何故无人相助,险些埋骨荒野?我想,这世上最厉害的武功,也比不过人心计谋。老伯,你满头白发,至今仍然孑然一身,不觉得寂寞孤单么?人身短暂,如同白驹过隙,老伯何不远离江湖,重建家园,颐养天年?”
老伯若在数月前听张无病说这番话,早就大动干戈。但今日不知为何没了脾气。数十年前那一对熟悉的妻儿的身影浮现眼前,数十年来以为已将她们忘掉,殊不知原来一直深深埋藏心底。窗外,传来一股淳朴的泥土清芳,放眼望去,老树卧牛,小孩扑蝶,竟也是从未见过的美好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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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飞快而过,一个月过去了。老伯在张无病的精心治疗下,运功逼毒,不久便可复原。
斗转星移,鸿飞雁立。老伯知道自己不能久留,是到了该走的时候了。老伯心里盘算,是留下黄金千两悄悄离开呢,还是告别一声?他一生我行我素,欢喜则来,不喜则走,干脆利索。这时忽觉自己变得优悠寡断,客俗之极,心中十分苦闷。
张无病似乎看出了老伯的心思,这一天竟然悄悄为老伯收拾好包袱,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老伯要走,我也不能强留。只是有一事必须向老伯陈明,在下医术平庸,虽然可以清除老伯身上的毒,但终究没能彻底正气培元,遗下顽症。恐怕老伯八十岁左右,或撑拐杖,或坐轮椅,不能正常走路。”
老伯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老夫原以为必死无疑,岂知天意教我碰着你,宁是把老夫从鬼门关拉回来。与性命相比,这点顽症又算得了什么?你对老夫有恩无过,何必自责?”
张无病道:“老伯虽然超脱生死,然而也无须枉自送命,到你腿残之日,自然不如你的对手强悍。如今最好从此归耕田园,他们找不到你,便不会再找了。”
虽然自始至终,张无病不曾说过半句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