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露出马脚了。
殷昱回头看他的那一眼,令他最终落荒而逃。
他并不是个阴谋家,他也不擅于布局设陷,他甚至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会听命行事的木头人,他唯一能利用的,是皇帝对宣惠的那份未了情,对惠安的那份未了爱。也许是用情太深,越是失去的越显珍贵,时间越长,皇帝在这个事上越显走火入魔,他只要稍加挑拨,他就会往那个方向走。
这些年都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眼下这个时候,他就更不希望出现什么意外了。
可是皇帝近日的举动,却看起来极像有点后悔的意思……
乾清宫的夜晚像往常一样庄严而静谧。
张珍像往常一样侍候皇帝上了龙床,然后吩咐了值夜宫人守候,走出殿门,回到侧殿里自己的休息处。他虽然也有自己的正经去处,可是因为皇帝要求随传随到,所以在偏殿里他睡了快四十年,这里的软榻几乎已成了他默认的床位。
才刚除了袍子歇下,门板忽然被人轻叩响了:“张公公,太子殿下传您去东宫问话。”
东宫?太子?这个时候传他去问话?
张珍心下陡然绷紧,殷昱深受太子疼爱,如今父子俩又早已摒弃前嫌同心合力,难保不是殷昱背后说了什么……他该怎么办?
“张公公?”
门外又催起来。既然是太子传召,他怎么也得去了。
“敲什么敲?听见了!”
他沉声斥了句,又起身披了衣。
没什么大不了的,殷昱只是怀疑他,并没有证据,就是太子问起,他也可以掩饰过去。他披上大斗蓬,开门瞪着门口的小太监,“引路!”
一路上寒风扑面,吹得小太监手上的灯笼也飘飘摇摇的,执灯而行的他们在偌大而沉闷的宫城里,像极了一颗移动的流星。
进了东宫,小太监依规矩在阶下停了步,张珍撩袍上了阶。
太子住永福宫,眼下宫里四处跟乾清宫情形差不多,都十分寂静。除了四处巡逻的禁卫,就是像木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