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路倒”真是不吉利,也不知这人是死是活,若是活的快快让他换个地方,可若是死了的,那可就麻烦了。
也并非是不同情他们,以崔小眠的说法,这样的人同情不来,既不老也不残,又不是小孩子,码头上做苦力都能混个两餐一顿,可这种人宁可饿肚子也懒得动下手指头。
贺远如果没有走上邪路,迟早也是“路倒”一族。
崔小眠回到家里把杏花倒进柳条篮,到厨房拿了个昨天小丫蒸的玉米馍馍,想了想,又端上一碗水,如果这人还活着,那定是几日没吃过饭了,说不定能让玉米馍馍噎死,给他碗水喝,也免得好心办坏事,摊了人命。
那人还是先前的姿势,半靠着大桃树,脸儿冲着墙,一动也不动。
崔小眠凑近一点儿看过去,见那人虽然穿得破破烂烂,可脸上并不脏,也或许是让雨水冲洗干净的吧,看上去年纪并不大,顶多二十四五岁,和别的流浪汉不同,这人生得有几分清秀,身板看着也挺壮实,真不明白这样的人,如何就沦落到这份田地。
“嗨,你醒醒,还活着吗?活着就吱一声。”
崔小眠也没想到,她话音刚落,这人就睁开了眼睛,倒是把她吓了一蹦,就好像这人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召唤一样。
“小兄弟,你手里是给在下拿的干粮吧,你心地真好,可惜在下自幼不吃玉米面的吃食,喉咙细,咽不下去,下次你家再蒸玉面馍馍,记得加上精细白面,再放些新鲜牛乳,在下便可食之下咽了。”
噗,崔小眠抬起脚看看鞋底,并没有踩上狗屎啊,怎么就能遇到这么个奇葩?
在这个时代,牛乳可是矜贵东西,比人奶还要珍贵,大户人家都给小孩子雇着乳娘,可也没听说养几只奶牛的,大约十年前,才从蛮族小国传来这养牛挤奶的先进技术,民间也还没有普及呢。
这个破烂的像堆烂柴的人,张口便说新鲜牛乳,想来在变成烂柴之前,也曾经花红柳绿过那么些年。
“我家没有那么名贵的吃食,只有玉米馍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