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在睡觉。
她抱着我坐在床上,我给她抹眼泪,亲了亲她。
“你从小就是我带大的,山里路虽然不平,但是人心好啊。外面的富贵人心险,我的儿眼睛又看不清,长大了也不知道有个什么姻缘,若是嫁了个报应,可怎么活。”
又低着声音哭了几声,“本来公爷夫人肯定也能想到,可我就是放心不下,这么乖得孩子,从小嘴就甜,又比男儿贴心,不知以后几时才能见到了。”
我摸着她的脸,她在巴郡长大,十六岁嫁给崔大夫,十七岁生了崔福,二十岁不到,就死了丈夫。
然后她就带着崔福一直生活在缙云山上,富贵也看淡了,生死也看淡了,情爱也看淡了,就盼着崔福和我平平安安一辈了。
也不过三十岁的夫人,心境平和,该是长寿。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她。
天渐渐亮了,她开始做早饭,我坐在灶屋的板凳上,给她加柴。
吃了饭,我的衣服,爱耍的玩意儿,她都给包起来了。
又从书房拿了几本她亲手抄的经书给我包起来,对我说:“要是想我了,就看看吧!让丫头念给你听。”
她把我们送到山脚下了,就不送了,从轿子里下去,一直背对着我。
我掀开轿帘看她,她摸摸我的头,说:“小姐,又不是生离死别,等你想我们了,就回来看我们,可行?”
当着仆人的面,她不敢与我称呼亲近,我此时就感觉到了距离。
点头,让她回去。
轿子往前走了很远,我回头,都看得到红红的一点,我向她招手,让她回去,她也挥挥手。
我也不知道她何时回去的,反正轿子越走越远,谁也看不见谁了。
出了缙云山,我们就换了马车,沿着路走了大半月,才快到巴郡。
车嬷嬷很讲规矩,她对我很尊敬,但是只要一尊敬,人与人之间其实亲近不起来,因为明明白白立着主仆分明的牌子,舟车劳顿,我也歇了与她们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