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族里的人杵在那里,也不敢伸手阻止。倒不像是下人撒泼的模样。可都知道眼下何府里办丧事,谁有这个胆子在大门口闹事呢?
于是信步出了阶梯,往大门口走了过去。
早有人叫着九姑奶奶来了。钱长胜等人连忙退开,揖首上前道:“姑奶奶来的正好,郭姨太太来了!”琉璃还没有回神这郭姨太太究竟是谁,顿时一名着石青色锦袄的四旬妇人就哭着扑到了石阶下,拍地痛哭道:“老天爷哟!何大老爷没良心。踩着我姐姐向上爬了,如今就把她贬成了下堂妻!你们何府宠妾灭妻,大将军夫人仗势欺人,天底下没有王法了!老天爷呀,你怎么不睁开眼瞧瞧啊!”
大街上行走的人都往这边望了过来,渐渐成围观之势。而原本到府吊唁的一众宾客也闻讯赶了出来。钱长胜看着这妇人阵势,又见琉璃愈来愈黑的脸色,慌得说道:“姑奶奶——”
琉璃抬手将他话头止住了。
这郭姨太太的来路她再看不出来就白长这双眼了。她口里的“姐姐”除了余氏还会有谁?不管她是余氏的什么亲戚,早不来晚不来,大门也不进。偏挑了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哭闹,自然就是有备而来!
但是这个时候闹都闹开了,名声也被她传坏了,光劝止是没有用的。
琉璃仔细打量这妇人,哭起来与余氏倒真有几分相像,便问钱长胜:“这郭姨太太是什么亲戚?”
钱长胜看了眼四下,上来压低声道:“乃是余夫人的庶妹,原先嫁给了礼部员外郎郭绍为妻。前几年郭绍死了,这郭姨太太便一直寡居着。这么些年来与咱们府上也素无往来的,余夫人那时也不大理会她,不知道这会子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他看了眼仍趴在地上嚎哭的郭姨妈。大冬天里,额上也滋滋冒出了汗来。他身为何府大总管,府上治丧时居然出现这样的事,他是怎么着都脱不了干系的。但偏偏他又拿她没奈何,人家毕竟也是府里正经亲戚呀。
琉璃听得他这么一说,心下倒跟明镜似的了。既然是长期不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