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溃烂。
“哥哥,我想吃饴糖。”小竹躺在稻草堆上,轻声说道。
上一次见妹妹吃糖,似乎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想起这个,翔之便答应道:“哥哥明天就去给你买。”
“还想吃什么?”
“我还想吃白米饭。”
隔日,翔之便进了小镇,他走到镇子里唯一的医馆前,却发现大夫一家早在三天之前就已搬走。
翔之紧了紧手里的七个铜板,这是他和小竹剩下的最后一点钱。这里面,甚至还包括了小竹收藏的两枚铜板。七枚铜板,又够买些什么。
翔之回到竹棚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小竹筒的饴糖和一小袋大米。在他右眼和嘴角处,却出现了两块淤青。
买了饴糖后,钱就不够了,翔之乘着店老板不注意,抱起一袋米就要跑。只是,被发现的店老板操起算盘就呼过来,正打中翔之的右脸。幸好店老板上了年纪又长得胖,跑得不快,被翔之抱着大米逃了。
几日后,饴糖和大米都吃光了,但小竹反而变得更加虚弱,常常昏迷不醒,有时候还会呓语,声音微弱地就像是哼哼:“娘……娘……”
镇子里的人大多搬走了,也没人再请翔之做短工。翔之常常跑进那些人去楼空的房屋里翻找有没有被屋子主人遗忘的铜板,或者忘了带走的食物。田间,偶尔能看到一个半大的孩子低头寻找遗落稻穗的身影。
翔之想尽一切办法,尽量找一些食物给小竹。
然而,她已经吃不下去了。
一天夜里,小竹在哥哥怀中永远离开了人世。
翔之悲伤欲绝,现在,他最后一个亲人也去世了。
他用手抚弄着她的头发,将自己的面颊贴在她那早已变得冰冷的额头上。竹棚外,天上依旧阴云密布,毫无生气。
翔之横躺在两座土堆之间。两个土堆下面,埋葬着他的两个亲人。
从黎明到天黑,从天黑到黎明。翔之一直这样躺着。
那呼啸而过的烈冠鸟,那宛如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