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蒋重的表情。蒋重的眼神yīn沉沉的,嘴唇抿得很紧,双手微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方,一动不动,杜夫人凭经验就知道,他在生气。
生什么气?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生气?这会儿跑到自己房里来做什么?总不会是来寻她夜诉衷肠的。杜夫人状似不经意地抚了抚鬓角,疲惫地叹了口气,道:“对了,有件事忘了和你说。午间时,大郎和何氏来探望母亲,母亲大发脾气不肯见他们,我没法子,只好让云清去请他们在旁的地方坐坐又再说,可云清回来说他们大约是还有其他事情,没留住。本来你一回来我就想和你说,却忘了。”
她rou着太阳xùe,低声抱怨:“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总忘事,前儿竟然忘了发月钱。母亲的脾气越发怪了起来,今日为了开窗子的事情,又把云清骂得哭了,劝都劝不住。她总犯病,脾气也越发暴躁,要不要换个太医看?”
蒋重沉默地看着杜夫人,她在传递一个信息,她很忙,心力jiāo瘁,忘了有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老夫人太强势,脾气太古怪执拗,她没法子违逆老夫人。蒋长扬之所以没有等下去,也和她没关系,是蒋云清传的话,他们兄妹怎么jiāo割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已经尽力了。总之,就是她没有任何过错,都是旁人的错。她要怎样才能做得如此自然,推得如此干净,一丝痕迹都找不到呢?
杜夫人见蒋重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有些发憷,不自然地笑了笑,伸手去摸脸:“哪里没nong好么?”便叫柏香:“拿镜子来我瞧。”
蒋重淡淡地道:“不必了,很好,jīng致无暇。”眼神却没有转开,还是看着她。
这不是因为她美丽,因为想她,因为渴望她,或者是怜惜她而该有的眼神,杜夫人沉默片刻,道:“你怎么了?”
蒋重仿佛在陈述一件和他和她都没有关系的事情:“今日我去请假,听说了一件事。云孝子正闹腾着,要弹劾大郎忤逆不孝,把祖母活生生气得卧床不起,这是十恶之一,德行有亏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