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条狗,但,不是他的狗,他和妻子的狗没有那么漂亮,它们血统不纯,准确点说,是那种在散步或窝在酒馆闲聊时也无法拿来作为话题的丑脸混种狗,而站在他身上的这种狗很小巧,面部、喉部、脚部和尾巴下部的毛经过仔细的修剪,丰厚的白色卷毛就像贵妇的斗篷那样覆盖在它的头部,肩膀和整个上身,纤细的脚部清晰可见,被修饰成绒球状的尾巴在身后僵硬地摆来摆去。
它低下头来,试探性地在男人的鼻子上嗅了一嗅。
这不是马戏团的狗吗?面包师想。然后他的呼吸停住了,他还记得这些狗近两天的食谱,作为镇上为数不多的壮年男性,那些负责收拾老虎剩下的碎肉残渣并将其丢进狗群的人中有他一个,一种伴随着毛骨悚然的呕心感从他的肠胃直达鼻腔,停留在小狗的冰凉鼻尖和他紧密接触着的位置,他想自己是想呕吐,但在此之前,一阵强烈的疼痛让他大声嚎叫了起来。
那只狗咬住了他的鼻子。
面包师从软绵绵的床上跳了起来,就像一个玩弹床的杂技演员,他的手在空中扬起,想要伸出去抓住那只胆大妄为的畜牲,但他的手刚脱离毯子的掩护,突然而至的重量就让他的双臂垂了下去,两只蹲伏在黑暗中的小狗跳了起来,它们的牙齿穿透了他大拇指根部的球状肌肉和手背的皮肤,配合默契,就像之前在驯兽师的命令下咬着在空中旋转的绳结打转那样悬吊在那双肥厚有力的手上——人类发出了一声诅咒,在新的痛苦与模糊的视觉中跳下了床,他忍耐着疼痛,挥动双手,企图把这两只狗砸死在壁橱或墙壁上。
小狗们及时地张开口,跳开了。它们在他的脚下打转,这是一项经过长期训练才能达成的精妙技巧,在以往的表演中,它们可以连续两只、三只、四只……不断地在前行中的驯兽师双脚间穿来穿去,既不会彼此撞在一起,也不会让自己娇小的身躯绊倒了他们的主人——当然,它们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驯兽师经常用这个小把戏戏弄其他的团员,包括大力士也不能免难——面包师摔倒了,负责绊倒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