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网所捕捞的当然不会是鱼,它向那架白底蓝条的直升机罩过去,就像创造了它的人那样气势汹汹。
“看到了吗?”别西卜长大了嘴巴,“没想到这个下流痞子还有这手?”他舔舔嘴唇,“我喜欢那招。”
倒金字塔露天会场的倒塌似乎已经到了尾声,这个奇特的建筑倾斜在水面上,刺耳的折裂与弯曲声仍然有,但已经小和少了很多,侥幸没有被碾压在下面的观众星星点点地浮上了水面,黑暗中传来微弱的哭喊声,月光照亮了白色的衣物或是装饰品,现在看起来,它们就像是一点一点漂浮在墨鱼汤上面的白色牛油。撒沙和别西卜游过/走过的通道已经被彻底变成了一口陡窄的井,也只有这两个习惯于海中无氧潜水的男孩,能够在一片漆黑的水里笔直向上潜行一百英尺——接下来还得在潮湿闷热的金属甬道里爬行上更长时间。
他们终于在某个平台上冒出头来的时候,就连撒沙也忍不住冒出了一句粗话。
撒沙正在忙于拧干头发里的水,他的头发又细既密,松软丰沛,别西卜曾经戏称为“金羊毛”,看上去和抚摸上去的感觉都很不错,但浸过水之后就很难一下子弄干,他不得不先抓住前额的头发,把它们绞干,而后是两侧,最后才是脑后,一绺绺的分开处理,这时候他挺羡慕别西卜的。别西卜黑色的头发和天鹅或是野鸭的羽毛相仿,粗硬、光滑,仿佛天生上面就带着一层油脂,他要比常人耗费更多的洗发水,但从水里出来后,他只要甩甩脑袋,就能摆脱大部分令人烦恼的水珠——他甩动脑袋的样子活脱脱就是条黑色的拉布拉多——他的衣服可没法依靠着甩动的方式弄干,暴徒首领的儿子索性脱光,只在身上留了一条长到膝盖上方,带有薄皮腰带的紧身蛇纹。这条价值一百五十元,质感舒适,最重要的。它很牢固,且带有一个宽大结实的网状后袋,别西卜的枪可以稳稳妥妥地待在里面。
对别西卜的话撒沙不置可否,别西卜喜欢任何一样强而有力的东西,他则要苛刻得多。就算那个蠢货不是敌人,好吧,他们现在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