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的是姑且不论这些人在高兴什么,原来我在大家心目中居然有这么重的地位?
真是没有想到。
难过的是发现得太迟,而且我又即将离去,无法加深乡亲们心中这一好印象了。
实在可惜!
真正哭丧着脸为我难过的只有村里的流氓,他们一个个都如丧考妣的样子。
我知道原因:丧失了我这样难得的菁英,他们至少十年内休想恢复元气。
不过这亦是无可奈何的事,人生难免十全十美,几家欢喜就有几家愁。何况我是为了集体的利益才不得不作出这种伟大的牺牲--虽然名额只有一个,但说到底谁会蠢得愿意去西林当僧侣呢?
当然,我也愤怒,我也不甘,我躲在屋里痛哭,甚至想过报复社会--但我都忍了,毕竟这是我的家乡,这样做不对。
我微笑着和几个不知好歹前来道贺的乡亲兼死党亲切地拥抱。
众所周知勤劳的农民力气是很大的。我不勤劳,但这也只是代表出不了人命而已。
送别拥抱在我的屋里临时演变成了一场洋溢友好温情气氛的摔角比赛。
不时有惨叫声从我家的窗户里传出来。
到了分手的时候了。我裹着大家慷慨送给我的绷带,拄着拐棍走到村口,最后再看了一眼这生我养我的小山村。
回想起往昔的种种情景,一幕幕犹如时光倒流,顿时血脉相连的动人感觉涌上心头。
我终于忍不住热泪盈眶。
别了,我的故乡,我的根!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是如何的留恋你。
几位躺在担架上也坚持要来送行的贴心人挥动着手中的手帕高喊:“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回来!”
当然只是胡说而已,如果我能侥幸出人头地的话,总有一天,I‘llcomeback!
“没可能,没可能!”他们异口同声的怒吼在村前激情地回响。
“呜~~~!”山坡上的野狗开始凄厉地哀号,仿佛在为我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