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糟梦,弄得白天如此失礼。
这一路碰到过几次土匪想打劫,不过好在南下的人聚在一起,人手众多,寻常毛贼不敢动,坐地土匪得了些财帛粮食,挑了难民中的美女,其他人也算是有惊无险。
如此这般走了几天。
这日下午刘贞捡了柴火煮了野菜根,又掰了点锅盔一并煮了。陈刘两家聚一块吃饭。突地见后方马蹄声起,尘土飞扬,必定有大队人马来。
难民们一哄而起,紧张地聚在一起,张望起来。女人们纷纷打乱发髻,黑泥污面。小童们也都不敢笑闹了,纷纷抓紧自家长辈的衣服。
这些天已经从几天一惊,变成一天几惊了。难民里的年轻女子和食物也越来越少。刘贞和李舅母都很是害怕。
纷纷在心里祈祷,千万是贵人,别再是土匪、散兵了!
可怕什么来什么!
竟然是——鞑子!
刘贞猛地想起那一圈困在鞑子腰间的血淋淋黑乎乎的头颅,似乎看得到陈大舅濒死的恐惧和绝望。她浑身簌簌地抖了起来,悄悄抓了抓刘钧的手,发觉他得手也冰冷潮湿的厉害。
难民们纷纷准备四散逃走,却是被那些鞑子骑着马,挎着刀,围着他们兜圈子,把四散的人群往里驱赶,渐渐越兜越小,最后竟是把难民们圈在了骑兵圈。
刘贞他们可谓是人挤人,几乎不得喘息。人人惊惧。
刘贞觉得自己甚至可以闻得到这些鞑子身上没干的人血味道,腥臭得令人作呕。那明晃晃的挎刀冒着死亡的寒气,竟无一人敢上前。
这时,从外圈进来一个汉人,峨冠博带,一身风流,长得北人相貌。与带头的鞑子军官,叽里咕噜地用鞑子语说了一通,然后用汉话说:“你等尽是北人,为何不安居乐业固守家园,非要往南方跑?岂不知我大契国已经涤荡黄河以北?皇上圣恩浩荡,你等非赵氏治下之民,现今只消回乡,本朝不予追究!”
什么?!
真的?!
所有人等均是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