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鼓刚刚响罢,天将明未明,还留有着夜色深沉的痕迹,城中风烟俱静,似是不忍揉碎那刚刚才散在城中的静谧、惊扰那方才编织起的美梦。
几个晨起的银州妇人,手提木桶,边向井边走去边低低说着昨夜军士搜城一夜,从客栈中抓走了不少假扮过路人的定难乱党和鞑子兵。
这样的清晨中,孟澍三人辞别了曲笑儿,屠风荷先行快马赶回试血谷,孟澍与明角则要一路东行,前往河东路太原府——鬼医不在银州骗吃骗喝,便在太原府故弄玄虚,吓唬病人,若是两处都不在,那便是被求医的人烦怕了,躲到深山老林中采药去了。孟澍前日去信鬼医处,还未得回应,他知道这么跑一趟太原府有些风险,却也顾不得想这些了,他手上现有两颗几十年都不见于世的朱颜改,得寻个行家辨一辨真假。
——若是假的,那便太平无事,若这朱颜改是真,那本就存疑的风息派灭门一事,便更疑点重重了。
不料孟澍和明角还未行至马厩,却看见个着绿罗裙的姑娘身骑白马从马厩中小跑而出。那姑娘十七八岁的模样,乌发用玉环高高束起,一张脸被白玉面具遮去了大半,只露出嫣红的唇和小巧的下巴,但未被衣衫掩住的脖颈却甚是雪白,隐隐能看见其下穿行的淡青血脉。她那一袭广袖绿裙下裳宽大飘逸,不同于本朝内敛持重的襦衣,颇具古雅之风,裙摆之上用银线绣了莲纹,在日光下闪烁着细微的银光,那样温柔却不耀眼的光芒,仿佛碧海之上的浅浅波光——饶是这般怪异打扮,仍透出掩不住的轻灵可人。
而她所骑的骏马四肢修长,腿蹄轻盈,显然是孟澍的坐骑追影无疑。
孟澍与明角不由一惊,明角出声道,“这姐姐怎生骑上了小澍哥哥的追影,”不禁长叹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马上的绿衣姑娘听得此语,羞红了脸,但仗着白玉掩面,强作气壮道,“我才不是偷马贼!”说着她从笼起的袖子中伸出一双白皙如玉的手来,那双手上淡青血脉清晰可见。她在马鞍上轻轻一撑便腾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