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懦弱的父亲,也想在孩子们的面前表现勇敢。
尽管姬冲的一番话只是委婉说辞,没有挑明直接劝谏姬宗周不要胆小,但是姬宗周又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涵义?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并举出益都之战的例子,来证明他绝没有害怕。随后话题一转,又将话锋带回原题,因见邓舍的令旨似对姬冲没形成什么影响,急怒之下,不免旧时的习惯出来,重新拿出父亲的强硬做派,高高在上,想要强迫姬冲听话。
姬冲全不当回事儿,道:“嘿嘿。父亲大人自知有守土之责,当然最好不过。但是父亲,难道你却忘了?孩儿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千户,现如今却也是主公的臣子,更也是罗大人的部将。父亲有守土的职责,莫非孩儿就没有听从上官命令的职责么?大敌将来,孩儿却临阵弃逃。”扭过头,偷偷地瞄了姬宗周一眼,撇了撇嘴,说道,“……,那像什么话!”
“小畜生!”
“父亲,您又忘了。您骂孩儿什么都好,这三个字最好千万别再提起。”
姬宗周忍无可忍,拍案而起,戟指点向姬冲,气得浑身抖,说道:“小……,逆子!”
姬冲看他真的怒了,忙离开座椅,直挺挺地跪倒在地,说道:“孩儿知道,父亲所以想送孩儿先回益都,全是出自一片爱护孩儿的慈心。大人,孩儿刚才不该顶嘴,是孩儿错了。请父亲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
姬宗周这两天因有心事,几乎是饭也不怎么吃,觉也不怎么睡,怎么说他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身体难免有些吃不消。姬冲虽然很少与他见面,但这些情况却还都是知道的。所以,一见姬宗周真的动怒,便急忙认错。
多少年了,没见过姬冲认过错。姬宗周尽管大怒,一时间,却也少不了有些愕然。一愕然,底下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指着姬冲,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怒火不知不觉又渐渐消散。他出了第四声长叹,无力地坐回椅中,说道:“既已知错,你起来吧。”
“是。”
姬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