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着三清祖师,宋江挂着热泪,心里却只有愤怒,因为他做了这么多,落到了这步田地,祖师的眼中却只有淡漠,沒有佛祖和菩萨眼中的悲悯,他甚至觉得自己不该找道观,而应该找个寺庙。
弟兄们弃他而去,却又不惜性命深入敌城,为了救一个苏牧,他的心里如何能够平衡。
这些弟兄们去救苏牧,是为了偿报苏牧的恩情,而他宋江欠了弟兄们这么多,他却从來沒想过要偿还。
“祖师,事已至此,何以心安。”他喃喃自语着,想着的不是如何补偿这些弟兄,而是想着做些什么,才能让自己不再受到良心的谴责,才能让吊在自己身后那无数的阴魂,远离自己。
祖师沒有任何的回答,青灯摇曳,供桌上突然散发出一丝微光,宋江登时眼前一亮,抹了一把鼻涕眼泪,便连滚带爬地來到了供桌前面。
那供桌之上,一枚铜钱静静地躺着,那古旧的铜钱仿佛穿越了时空,从遥远的过往,來到现世,给他一些救赎。
宋江拈起那枚铜钱,见得铜钱上铸着一个“邵”字,双手竟然剧烈颤抖起來。
那铜钱仿佛变得如山如岳般沉重,他朝祖师像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出青包來,而后风一般滚回了军营。
他踉踉跄跄闯入了童贯的中军大帐,卫士们都有些吃惊,因为这个梁山首领,在童枢密乃至于其他朝廷军官的面前,从來都是个唯唯诺诺的软骨头。
但他们却听到中军大帐之中传來激烈的争吵,甚至听到宋江那垂死挣扎的猛兽一般的咆哮声。
过得许久,他终于走出大帐,沒有一丝的惊惮,卫士们看着他,第一次觉得,宋江的腰杆子,原來也可以是直的。
不多时,童贯便发出了夜袭杭州的军令,诸营将士开始热火朝天的进行战前准备。
从兵法上來说,宋江等人前番才夜袭了杭州,方腊那边肯定要严防死守,不可能再让朝廷这边故伎重演。
而童贯也需要时间來整顿大军,恢复长途跋涉的损耗,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