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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又敲起了铜锣。
我爷爷虽说腿脚不好,却是个在家里呆不住的人,喜欢瞧热闹,吃过早饭,他拄着拐杖出门了。
半个时辰以后,我爷爷又回来了。这时候,我太爷正坐在小木凳上,手里拿根小木棍,在院儿里教我奶奶画张天师的镇宅符,这是我太爷从其它地方学来的,打算在不惊动道人的情况下,悄悄给那些闹邪病的人家儿院墙外每户贴四张,当然了,威力跟镇宅石是没法儿比的。
我爷爷见了就说他们,“爹,我说你俩就别费心了,打东边儿‘黄花洞’来了仨小道士,说是昨天那老道士的徒弟,人家正挨家挨户发符水呢,人家画的那符,比你俩画的这个好看多了。”
我太爷抬了起头,“你懂什么,符咒哪有好看不好看的,越好看花俏,越不实用。”顿了一下,我太爷问爷爷,“那仨小道士发的什么符水?”
我爷爷说:“就是那种……把黄符烧成灰放进碗里,再把碗里盛上水,那三个小道童一个用挑子担着两桶水,说是黄花大仙赐的圣水,另一个手里拿着一只大瓷碗,最后一个手里拿着厚厚一沓黄符,黄符烧成灰放进碗里,再去桶里舀上一碗圣水,挨家挨户让男人们喝,说是今天晚上山神爷要来村里点卯,谁喝了符水,山神爷就点不到他了,要是不喝,就会给山神爷点中,就得给山神爷当阴兵,三天内必死无疑。”
我太爷听了一笑,我奶奶忙问,“昨天那道士临走时不是说,晚上进山找山神爷谈条件的嘛,山神爷为啥还要来村里点卯呢?”
我爷爷没急着回我奶奶,转身到屋里搬了条板凳坐在院里,拐杖放到脚旁,然后说道:“那仨道童说了,他们师傅昨天晚上在山里跟山神爷谈了一夜,山神爷说,要是村里不想出壮丁给他当阴兵,那就献上五对童男童女进山伺候他,他们师傅不想村里的男人当阴兵,也不想送山神爷童男童女,两下就没谈妥,山神爷生了气,说今天夜里就来村里点卯,点着谁,三天以后谁就得跟他走,那仨小道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