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陈报陛下,思量良久,终于在末尾处写上了,“据臣所察,扬州府不爱钱之人唯沈继一人”这句话。
当晚我收到陛下发还我的奏疏,她对于我建议盐商以屯田之法纳粮很满意,批示我做的好。
我忍住心中喜悦再细看去,见她忽然换掉朱笔用墨笔写道:扬州离淮阴不远,想去亦可,朕许你到处逛逛,但江南风流地不能空手而回。
我竭力掩饰心中的欢喜,她记得我的家乡是在淮阴,也许她还记得很多我曾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这样的想法让我产生难以抑制的愉快感,以至于阿升进来时,尚看到我在书案前掩卷偷笑。
他使劲的盯着我,开心的笑道,“我从没见过您这般高兴,这就是人家常说的喜形于色吧?”
我羞惭的垂目,尽力平复情绪,刻意解释道,“陛下准我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你可有想去之处?”
“那可多了,常言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当然是去姑苏杭州转转了。”
其时扬州繁华更胜苏杭,就拿园林胜景来说,扬州城因盐商云集所造楼台之奢华几乎无处可以比拟,但苏州却是文人雅士集中之地,亦可谓占尽风流。
陛下的意思是要我在江南寻些有趣的东西带回去给她,我想到那日她给我看的湘夫人图,当下决定去苏州拜访萧征仲求画,作为礼物送给她。
我将这个决定告诉阿升,叮嘱他,“此行不宜声张,我们沿水路下到姑苏,快去快回,千万不要让地方官员知晓,以免扰民。”
时至隆冬,我和阿升到达苏州时,刚刚落了场薄雪,河岸两旁和河上亭桥仿佛积了一层白霜般,这景象与诗画中惯常描绘的江南春日烟柳云霞迥然异趣,又不似京城冬日的风光那般肃杀寂寥,却是别有一番味道。
阿升看的出神,却也没忘记问我去何处寻那萧征仲,我故意逗他道,“我也不晓得,还不快去打探来?”
他乖觉的点头,去路边一处卖文房的店铺内打听了一会儿,回到告诉我萧征仲的宅子在阊门内文衙弄。我点着他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