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顾虑她,我知道无论她是否成功构陷我,她背后的人都不会放过她。我只是,被她的顾虑所打动,她心中想要呵护的最珍贵的东西,不惜以生命来维护的,家庭和亲情。那一刻我问过自己,如果我还有亲人尚在人世,有人拿他们的性命来要挟我做违背良心之事,我会不会就范。”
“那您会么?”他瞪圆了眼睛等着我回答。
我有些茫然的摆首,“我不知道,那时到现在,我都没有想明白。”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日子过的平静无波,可惜宁静的湖水下面还是暗藏湍急的水流。
秦启南对我的态度,一日往昔的冷淡。只是在偶尔的攀谈中,他提及我对书画的鉴赏,继而轻描淡写的夸道,“元承房中挂的那幅班姬纨扇图,大异重彩工笔,画工倒是颇为独到,想必赠画之人也有傲世之才,是你的好友?”
“是一个故人,臣不知能否算是他的友人,只是萍水相交而已。”我坦言道。
他听过付之一笑,“那便罢了,太过恃才傲物者并不适合你的性情,元承交友亦要谨慎。”
我明白他在提醒我,方氏的事也许便是警告我不该对冯敏和许子畏表露支持和同情。可我已按心意从事,便无谓顾忌太多了。正如我当日所想,既然麻烦总不会断,那么也不必事事皆求全。
渐渐地朝中有不少大臣陆续上疏陛下,建议应多派我出去历练,监军也好,提督税务也罢。我初始略感惊讶,后来转念想到,我若长久在内廷却是不易被拿住什么错处,也许外放反而更能让他们找到机会来攻击和弹劾我。
天授五年伊始灾难频发,从元月开始,甘陕大旱几近颗粒无收,继而云贵地震,入夏淮河发生水患。
陛下终日愁眉不展,“凤阳府一岁而水患蝗蝻三灾叠至,禾稼尽伤,孑遗颠离。周边官仓米储备尚足,太仓却拿不出赈灾的银子!朕该拿什么安抚那些失了田地房屋的灾民!”
她想到了漕银,用漕运折粮银万两先来填补赈灾所需,然而户部并言官们纷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