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演员一张嘴,字正腔圆:“表的是有位黄家小儿郎,随母安家在这一方。贪玩误走大车店,有进没出不得回还,怎奈是铁笼铁锁把得紧,拴住我儿行不通,今日日上三杆早,我儿就要做那冤死的魂,我这里打扫门庭挂纸幡啊——”
相比之下,安澜就显的不那么专业了,荒腔走板的唱着调,可词却一点也不输:“唱的是开天辟地真对真,人留后世草留根。人留后世防备老,草留一根待来春。我劝你留条后路不绝后,万不要得罪了黑心地人。后路不留还能停不走,小人他发起损来,不留情。请神请仙断你往生地路,赶尽杀绝他还留正名啊哎咳哟——”
我听得大吃一惊,没想到安澜这丫头片子看起来没啥能耐,居然还跟我们藏着这一手,玩真人不露相。
女演员似乎听出安澜是向着她的,来了劲头:“南海连年添新水,北海连年起浮云。日出东来东海岸,日落西来在昆仑。不知是哪路神来哪路仙,助我儿脱险得回还。若是得成方有谢,若是不成闹他个鸡犬难宁安。今天让他死人诈尸起,明日让他活人走阴间啊哎咳哟——”
安澜听完对方这段唱,特别不屑,念白出一串俏皮话:“我说你不是猴子爪虱子——吓掰吗?老母猪和面——瞎揣吗?屎壳郎撇嘴——瞎歪吗?癞蛤蟆折把式——瞎摔吗?黑瞎子打苍蝇——吓拍吗?挺明白的事,让你办这么糊涂。谁抓的你家小崽子,让他放回来就得了呗。祸害死人干啥啊!”
这一串俏皮话下来,我心中不禁暗挑大指,是块材料。
两人这么一问一答的对上了腔,四周围观的人都听明白了个大概——小黄鼠狼子走丢了,老黄鼠狼子找上门来了。
站在隔壁的那帮人不明白事情的起因,可是这个院里的我和许老大还有老头可心知肚明,这事十有八九是冲着我们中午的“野味”来的。
看着那个女演员肥硕的身体,我捅了捅许老大。许老冲我一翻白眼,心领神汇,冲老头一脸媚笑:“舅爷,中午咱就别吃那个啥了,整点别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