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抽一抽的妉尘,眼眸更加深沉,彷如漫天繁星隐匿,只剩下漆黑的天空,声音从黑的苍茫里传来:“我的母亲背弃了她的家族跟人私奔,结果那人为了巩固权势地位不能给她一个名分,我从一出生就注定不能见光,甚至脱离那人划定的守护圈就会遭到暗杀,不,即便是在那人眼皮底下,也有不少人觊觎我们母子的性命。”
妉尘不曾听说过谨少爷的身世,此刻听谨少爷模糊提及,竟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苍凉,抽搭了一会,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这是上一辈的恩怨,起码你父母他们都还在你身边;起码你身体健康还有个家。”
谨少爷从怀里摸出一方绣帕,擦了擦妉尘满脸的眼泪和鼻涕,默然道:“那是家吗?”
妉尘哭得不能自已,只觉得这前世今生的委屈与仇怨都在这一刻爆发,情人的背叛、亲人的离弃,身体上的伤痛复加上心里的伤痛,重重叠叠,无边无际,她的家又在哪里?
门外,柳云一直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听完妉尘和谨少爷的对话。她不放心妉尘一人就寝,本打算过来看看妉尘睡得可好,却不想比谨少爷晚了一步。伸在半空里的纤手颤抖不已,妉尘的哭声就像一根根无形的尖刺,将她刺的体无完肤。没有保护好小小姐已是她的大罪过,没能及时发现小姐心中郁结,却还要小姐反过来替她的心情着想,有她这样的近侍吗?她还配称得上是大小姐的得力助手吗?
在万家灯火的鞭炮声里,屋里屋外,门的两边,一个苍白着脸,一个模糊了眼。
妉尘哭了半宿,到底身子不济,后来渐渐便也睡去了。谨少爷守了妉尘一夜,天蒙蒙亮时才回自己屋子。第二天,两人见面,却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嘻嘻笑笑地打了招呼,收拾行李,一并上京。
不成想谨少爷一语成谶,妉尘一行人马车刚驶出小镇,急速向官道去,不料小路上早已埋伏好了杀手,只待妉尘,哦不,待谨少爷一到,先是射杀马匹,再将众人团团围住,足足有二十来人,个个穿着黑衣,提着大刀,蒙着脸,凶神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