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亭台楼阁掩在皑皑白雪下,大夫人坐在红木镶玳瑁的大面铜镜梳妆台前,细细描着眉。大夫人虽已三十出头,但是保养得宜,皮肤细滑白嫩,脸上没有丝毫细纹,杏眼桃腮,明眸皓齿,樱桃小嘴,是古代典型的美人,只是吊梢的柳眉平白添了几分戾气。大夫人望着镜子里模糊的人影,嘴角上翘:该死的人已经死了,不该回的再也不会回来。纵容你恨我一时,难不成还要恨我一世?若是你当真对我无半点情谊,我何以还能端稳这个国公夫人的位子?岁月还长,往后的日子里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把你的心收回。
屋外积雪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就如此刻大夫人眼里的神采一样。她不知道,今早天未亮时城门口一辆马车急急驶入,里头坐着的,正是她千方百计要取其性命的妉尘。
因妉尘伤病缠身,柳云怕其承受不住,原本十天的路程走走停停,硬是走了半个多月才到大周的京城——汴京城外。
谨少爷的护卫翻上城墙,不多时,原本紧闭的城门悄然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谨少爷与妉尘柳云连翘同乘一辆马车,默默地急驶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身后是十三骑护卫。
一路上妉尘都靠在柳云怀里安睡,待马车停下才被叫起。妉尘揉揉迷离的双眼,被柳云抱下马车,发现天际泛白,正是昼夜相交之时。
谨少爷牵着妉尘的小手,身后跟着柳云和连翘,走进内院。内院里灯火通明,丫鬟婆子站了满满一院,皆是俯首帖耳地站着,极其恭顺,花厅里,一个美妇焦急地来回踱步,听到屋外的脚步声后,便急匆匆地迎上来,先是看了一眼谨少爷,确定其无恙后才转眼看站在谨少爷身旁的妉尘。
谨少爷看着美妇,露出温柔的神色,叫了声:“母亲。”
美妇微微一笑应了一声,道:“尘儿,阿谨已经传信都跟我说了,快进来,外头冷。”
妉尘心里稍感诧异,她知道谨少爷的母亲曾是武林第一大门派倚薇阁的少阁主,便以为对方会是个英姿飒爽满是江湖气息的女子,没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