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不忍开口再问。过了许久,他看到祖父情绪好转了许多,便再次开口问道:“爷爷,族人为什么将他们合葬在野外呢?”
老人急速地咳嗽了几声,仿佛是刚刚情绪过于激动之故。“关于此事,病愈后我专门去找了一个知情的族人。他告诉我说他们一行共二十人赶马车去了囚城,找到了我说的那个小庙,可当他们看到尸体时都大吃了一惊——那十具尸体已化为森森白骨,衣服亦已成碎末。由于无法辨认死者,他们便把十具尸体全部装上了马车。很幸运,也很惊奇,他们竟平安地出了囚城,这似乎破了完颜丹的诅咒。回到家乡后,由于无法辨认死者,又因他们都是横死,族里的年长者们认为如果葬入方家祖坟必将会给后代子孙带来不幸,于是经过商议便把他们合葬在了野外。”老人的声音苍老而无力。
“爷爷,这些都是逝去之事了,您不要再去想它了,保养身子要紧。”少年柔声安慰道。
老人干枯的双手开始更为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双唇毫无血色,“没有逝去,一直都没有——三十五年来,那血腥的场面放佛就在眼前,那血腥的气味依然刺鼻;每夜我都能听到那些横死的同宗人的哭泣声,我声嘶力竭地问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没人回答我,一个也没有。他们都死了,我还活着,却生不如死。”
少年年少的心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剑刺了一下,一种莫名的心疼袭遍全身。从记事起,他便是仆人口中的“三少爷”,过着使奴唤俾的生活,从不会为吃饭穿衣之事发愁,更不会像祖父那样为养家而去冒生命危险。也是从懂事起,他便被母亲苦口婆心地告知——在祖父面前不要问他脸上疤痕之事,更不要提“囚城”两字,他不知缘由,只是每每见到祖父脸上的疤痕便觉得有些害怕。有一次,他实在忍耐不住,便去问父亲,结果父亲不但什么都没告诉他,还抡起手给了他一巴掌——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挨打。至今日,他才终于明白——祖父为何整日沉默少语、为何眼神中时常流露出近乎绝望的哀伤之色。紧握着祖父颤